第113章:七分爱慕,二分尊敬,保留一分清醒就足够(2 / 2)

赵瑾瑜将她拉入怀中,道:“宫人当值就该有当值的样子,穿金戴银算什么规矩?”

下了值随便做何打扮他不管,当值有当值的规矩,穿戴皆有约束,便是他也不能例外。

“我是管不住她们那许多,后宫的女官再怎么换,也总是能被人收买了去。”陈琬琰提起这事就来气,那些被收买走的女官,仗着背后有人,压根不把规矩当回事。

宫正司惩罚也是看人下菜碟,打人的技巧掌握的炉火纯青,便是她站在一旁看着也能弄虚作假,她总不能次次都亲自下场打人板子吧。

赵瑾瑜不置可否的说:“人我已经送去宫外的教坊司了。”

律法有明确规定,奴不能用金玉,想花枝招展就去教坊司。

杀鸡儆猴心软可不行,宫外的教坊司相当于官窑,可不比在宫内的教坊司体面。

若是在宫内的教坊司被皇帝瞧上就是一步登天,就算是被赏了权贵,进了府也没人敢明着欺负,去了宫外的教坊司,没了皇帝这个大靠山,就算被达官显贵看上也不能赎身。

生死都不由人。

陈琬琰抿唇,不高兴的问:“你被人占便宜了?”

赵瑾瑜最是个好脾气,能让他动怒,应当是触犯他的底线了。

“那倒没有,但她居心叵测,妄想支配朕,委实大逆不道。”

向来只有下命令的主子,没有管到主子身上的奴仆。

他今日回来,并未说要换衣裳就寝,那宫人就将他安排的明明白白,触犯了宫里的大忌。

“主就是主,仆就是仆,主子能指使仆从做事,仆从却不能干涉主子的决策,主子若是事事都听奴仆的,长此以往就会奴大欺主,将主子当傀儡摆布。”

毕竟不是所有奴才都自觉,利益总是能驱使人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赵瑾瑜摸了摸她的脑袋,“这回夫君替你处理,下回你自己来。”

她心软的连一群奴才都搞不定,他怎么放心留她一人在宫中。

二人亲亲热热的用了晚膳,又做了会儿功课,才相拥着睡了。

十月份天气开始转凉,北方的冬天来得早,朝廷月初就开始陆续给边境驻军送厚实的冬衣和粮草,前几批货物运输的过程都十分顺利。

十一月下旬,给镇北军和镇东军送第五批货时,被藏在河北道与河南道的山匪截了。

消息传回京都时已近年关,赵瑾瑜恼怒的同时又无可奈何,要说朝廷里没有内应,他压根不信,但又抓不到实证。

最让他憋屈的是,押送军需物资的都是他的人,这一趟可谓是死伤惨重。

“沈国公掌管吏部,咸阳郡王掌兵部,押运货物的人都是他们安排的。”

赵瑾瑜闭着眼枕在陈琬琰腿上,满心疲惫,“这些人和他们两家沾亲带故,大部分是沈家那边去捞功的嫡系,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儿。”

走这一趟自然是好处多多,不说别的,就说能谋取的私利都不是个小数目,交接货物时还能趁机摸一下边防军的底,若真发现有用的线索,自然是大功一件。

现在好没捞到,反倒是折损了不少人才。

陈琬琰替他揉着太阳穴。柔声说:“你且歇歇吧,日日蹙着眉,不怕变成老头子?”

在她看来,那些人家给的好处都让沈国公收了,自有他去烦恼,朝廷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抢的,人也不是那么好杀的。

赵瑾瑜轻叹道:“明知哪些人是有问题的,但却暂时动不得,真是恼火!”

“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夏家?”陈琬琰忽然问。

红薯已经推广了一季,百姓的生活有了明显的改善,朝廷也在尽可能的囤粮丰粮仓,就算赵瑾瑜不处置夏家,夏家估摸着也快坐不住了,不然也不会明目张胆的打劫朝廷辎重。

赵瑾瑜舒服的喟叹,“不急,等他们做足准备再说。”

不能将那些逆贼一网打尽,他们就会不停的作乱,况且因为要防御蒙国和蜀国两个大国,还有周边几个小国,镇北军的人数不比镇西军少。

“夏家的实力很强,至少要比甄家和严家强,动他们就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内讧久了会造成国力衰退,得再多囤积点粮食。”

赵瑾瑜缓声分析给陈琬琰听,“万一遇上天灾,还得拿出粮食来赈灾,现在朝廷储蓄的粮食远远不够。”

若非有这些考量,被他软禁的夏家人早就头身分离了,还有牢里拿弓射他的那个夏家公子,能活到现在都得感谢空着的粮仓。

他要等镇西军驰援完大新国,彻底稳住西北边域,才能与夏家撕破脸。

“夏家这么厉害?”

“当初二皇兄的风头能盖过其他皇兄,就是因为有了夏家的支持。”

他年纪小又早定了陈琬琰做太子妃,同样掌重兵的夏家不可能再同他联姻,就直接将宝押在了年纪最大的二皇兄身上,如果他们自身的实力不够,怎么敢明目张胆的和东宫打擂台。

“那能将和平维持久点吗?咱俩这么年轻,肯定能把夏家的当家人熬死!”陈琬琰天真的说。

赵瑾瑜失笑,“夏侯修又不是傻子,死前肯定会将身后事安排妥当,你真当我不动,敌就不会动?”

当初陈琬琰追着李珩跑的传言之所以闹那么大,夏家也在里头用力的推了一把,夏家与他的梁子结这么大,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做足准备去揍他吗?

夏家与朝中大臣的姻亲关系复杂,常常在朝堂为难他,只是被动防御,他们夫妻肯定会先被搞死。

这傻大妞都不知道这些年暗卫替她挡了多少回刺杀,真是天真可爱。

“夏家的事你不用担心,夫君心里有数,你就开开心心的迎接新年。”

说起过年陈琬琰又想起了个事儿,问道:“后日就是除夕,今年是否要安排参加宫宴的大人和家眷在宫里住一夜?”

赵瑾瑜不喜的说:“放他们出宫去。”

为防去年匪徒攻打皇宫的惨案,他一早就加强了京都的守卫,再敢来他家门口挑衅,他就让天策军直接砍了那些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去年那种情况,还有好些胆大的公子小姐趁乱在皇城私相授受,最后闹的人尽皆知,若是让他们在宫里住一夜,只怕更不知收敛。

一出事,就闹陷害与被陷害的戏码撇清自身,无趣的很。

“臣妾晓得了。”大事陈琬琰一律听赵瑾瑜的,他既然说放人出去,肯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国舅想带张氏参加宫宴,你可要提前见一见她?”赵瑾瑜问。

“臣妾听陛下的。”陈琬琰乖巧的回答。

赵瑾瑜忍不住笑道:“你想见就见。”

“我才不想见她,万一她有个闪失,我又得背上个坏名声。”

张若华正跟她府里两个妾室斗的热闹,从前秦氏用在她身上避孕的法子,她也有样学样的用在了何氏与王氏身上,不过何氏仿佛是天选之子,上个月已经查出有身孕了。

国舅府现在鸡飞狗跳,张若华表面上忍气吞声,实际上因为陈明玄的偏袒,仍旧占据着上风。

“那你就要想想,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在她面前立于不败之地,”赵瑾瑜拉住她按在自己太阳穴上的小胖手,轻轻摩挲,“你脾气什么时候这么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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