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拿假玉佩来挑拨,本公主今儿个就给它砸成粉,喂她吃了!”
“什么假玉佩?”赵瑾瑜问。
陈琬琰抬头看到赵瑾瑜,拾起地上的玉佩,小跑到他身边举给他看,“这是你的吗?”
玉佩在她手中晃晃悠悠,赵瑾瑜却看的眉心微蹙,问道:“你哪来的?”
“林钰让人给我送来的,我记得你离开京都时,身上穿戴的都是五爪龙,可不是四爪蟒。”
“这确实是我的亲王玉佩。”赵瑾瑜接过她手里的玉佩,上面有一个小缺口,是在梁州的县衙,他倒地为她挡血污时摔的,不可能作假。
他父皇纵使给了他优待,但也不可能在代表亲王身份的玉佩上雕龙。
“你的玉佩怎么在林钰的手中?”陈琬琰气呼呼的问,“难道那真是你的孩子?”
“你想什么呢?”赵瑾瑜将玉佩递给身后的陆机,吩咐他去查玉佩的事,才对陈琬琰道,“这玉佩确实是我的不错,但我复太子位后,便交还宗正寺了。”
太子的玉契宝玺送到他手中后,他便将受封亲王时的一套身份证明,交还了宗正寺,这东西是何人从宗正寺偷出来的?
宗正寺里大部分都是皇室宗亲,只有极少一部分官职为朝臣担任,秦断章在时并未发现玉佩丢失,这东西应当是他离京都后被偷的,也不知他吩咐的事,秦断章在外办的如何了?
“我去找她!”陈琬琰甩着腿就想去找林钰,却被赵瑾瑜轻易的单手抱起。
“找她做甚,让她含恨咽气。”
既然他的亲王玉佩出现在这里,那么代表亲王妃的玉佩肯定也在林钰的手中,她刻意引陈琬琰过去,不过是想挑起他们二人的矛盾,再报几个宗正寺的细作,让陈琬琰出手铲除。
但她给的名单真假难辨,还不如不听。
陆机亲自去了趟宗正寺,回来就神色凝重的汇报:“如陛下所料,代表怀王和怀王妃身份的对佩都不见了,微臣已将玉佩交给宗正寺卿了。”
“另外一块玉佩肯定在林钰那里,我去找她要回来!”
赵瑾瑜不屑的冷嗤:“要回来做甚,让她拿着作茧自缚。”
“可她说那是你给她和那孩子的!”只要将怀王妃的玉佩拿出去示人,这样人人都会觉得赵瑾瑜和林钰私下定情,那孩子的皇子身份也就坐实了。
贺兰媛讥笑:“这林钰真是给林家掘的好坟墓,她大概是以为公主不会将玉佩拿给陛下看。”
毕竟谁家的皇后也不会当面质疑帝王,只会私下去查,这样玉佩带来的矛盾,就梗在了二人之间。
万万没想到,她家公主以为怀王的玉佩上雕的是龙,压根不信她的挑拨。
“她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我已经想明白她打的主意了!”陈琬琰叉着腰哼哼,“本宫差点上了她的当!”
林钰应当是认为她和赵瑾瑜不能有子嗣,想算计她与帝王离心,然后与林家勾结,扶持她儿子上位当太后,看来她也没那么相信林铮。
“我去见见她!”陈琬琰拔腿就去了林钰住的寮房。
赵瑾瑜见她心里有数,也就没再阻拦她,反正林钰也就这两日可活了。
“陛下,宫里传来的消息,青罗被上官氏的人弄死了。”陆机小声道。
“内宫解禁了?”
“是,天花并没有蔓延出熏风殿,太上皇今日解了内宫的禁令,只熏风殿及周围的几座宫殿还封着。”
“今日才解禁,她就不迫不及待去灭口了,消息可真灵通。”
上官秋分明觉得他那方面不行,还不放过青罗,肯定是恨上了把她推至风口浪尖的林、聂两家。
陆机揉揉鼻尖,道:“内宫刚解禁不足一个时辰,青罗就死了,想是上官氏忌恨青罗勾引了陛下,早就对她起了杀心。”
他特意去见了彤霞一面,彤霞因为疯咬聂太嫔,上官秋等人对她亲热不少,这些日子她同那边接触比较频繁。
她说上官秋还没有被弹劾前,就对青罗起了杀心,只不过是被突然封锁内宫耽搁了。
“陛下,微臣可不要娶那些贵女。”
赵瑾瑜睨了他一眼,问道:“沈家的姑娘还比不上一个彤霞?”
“陛下,微臣可是您身边的大红人,又有爵位在身,有多少人家盼着吹软微臣的耳朵根呢,您可不能大意了!”
“滚吧。”赵瑾瑜冲他摆摆手,连个女人都搞不定,还敢在他面前吹嘘。
聂太嫔前阵子被四姓和彤霞穷追猛打,好不容易才脱困,就听说他们好不容易安插在皇帝身边的青罗,被害的消息,气的摔了一套上好的青花釉里红。
“好的很,一个刚进宫的混账东西,都敢在本宫头上作乱了!”
“娘娘息怒啊,人没了咱们还能再安置,外头传了消息进来,让您不要再同丽太嫔她们起冲突。”
聂太嫔气结,“她们这是休战结盟的处事态度吗?你知道本宫将青罗安排去近身伺候皇帝,耗费了多少心血,想再安置一个,哪里有那么轻巧!”
嬷嬷也是气愤不已,那边做事确实不地道,说了两方和平共处,共同刮分六宫的理事权,前朝后宫的事方了,那边就对她们的眼线下了死手。
“去把延福殿顶替上官氏她们的四个宫人都做掉。”
“这……”
聂太嫔阴鸷的脸上凶光毕露,“去办吧。”
四姓女之所以要在皇帝跟前做女官,主要目的就是给自己人在皇帝跟前占位置,原先在皇帝身边伺候的宫人,早就被她们挤走了,新换的这几个都是她们的人。
第二日一早,山脚又聚集了不少官员,赵瑾瑜传诏了上官清。
“老臣,见过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瑾瑜岿然不动的坐着,直到上官清的老腿受不住,才淡声道:“平身吧。”
上官清谢恩起身,眸光无意中扫过赵瑾瑜清隽白皙的脸,微微一愣,只当他面庞稚嫩柔和是换了素服的缘故,也没空多想,就将来意娓娓道来。
“老臣今日来是,想替老臣那不长眼的曾孙女求情,老臣孙女年幼不懂事,还请陛下念在她对您一片痴心的份上,饶过她这一回。”
“朕如果没记错,上官小姐也有十五了吧。”
上官清被他这凉薄的语气噎的一阵难受,痛心疾首的说:“老臣孙女犯下滔天罪行,但请陛下看在老臣为朝廷鞠躬尽瘁几十年,侍奉过三位仁君的份上,求陛下对她网开一面,老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将功赎罪!”
赵瑾瑜沉默半晌,道:“朕也并非那等无情之人,朕的疾病还未痊愈,上官老大人今日就先回去吧。”
“是,老臣告退。”
上官清退出禅房,才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皇帝没说要问罪,还说自己是个有情义的男人,就是想让他拿出诚意,出面解决江东的事。
江东的事牵扯到了谁,他心里自有一杆秤,虽然还不至于向那兖王兄弟动手,可到底是动了他们一系的根基,要如何做,还需同兖王和洺王商议。
上官清走后不久,山脚下的人就散了,往后几日陆续有朝臣被请上山,赵瑾瑜也忙的没空陪陈琬琰。
陈琬琰每日早起,都要去林钰的寮房里同她说话,倒也不无聊。
“冬月一到,天气就越来越冷了。”
林钰盖的薄被已经换成了厚被子,山上本就温度低,又因连续下了几场雨,整日雾气缭绕的,仿如人间仙境一般。
“今日为何没有人来送药?”林钰问。
“你都要死了,还喝什么续命药?”陈琬琰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
林钰气的险些咽气,但为了她儿子能顺利登基,不得不隐忍着心底的怒火,“我说的事,娘娘考虑好了吗?”
“考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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