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琬琰将那纸上的内容看完,疲累的靠在赵瑾瑜身上,“这女的真是个纯纯的大怨种!”
半晌后又补了一句,“那小的也不是省油的灯!”
“世家长大的小孩哪有天真的,更何况她还是个亲娘不在的庶出。”赵瑾瑜让她站起身,心情舒畅的牵住她的手道,“回去用晚膳了。”
除去杜家这个顽石,连带着受他们庇护的人都被查处,岭南漕运走杜家门路的州转运使,也因为汤家私运二十多万石粮被革职查办,他将杜家及其党羽掀翻,应当有许多人不能过个好年了。
除夕这日,家家户户都贴了喜庆的红色窗花,为囤年货忙碌着,雷州孙家却一点喜气都没有。
孙涪阴沉着脸回了府,问管家,“夫人呢?”
“夫人在后院。”
丹云已有五个多月身孕,大着肚子坐在榻上,孙涪的两名妾室跪坐在脚踏上,替她捶腿揉脚,灵巧与几位婢女站在一旁当装饰。
孙涪收起脸上的阴霾,扬起一抹和善的笑容,“我给夫人带了橘子和果脯,夫人要不要尝尝?”
丹云对两名妾室道:“你们先下去吧。”
两名妾室用最慢的速度起身,见孙涪正眼都不曾给她们,才不甘的走了出去。
“我就说不来吧,你非要来伺候她,老爷一回来她就将咱们赶出来,生怕咱们入了爷的眼!”
自从丹云来了之后,孙涪就没有进过旁人的屋子,有个妾室想对丹云腹中的孩子动手,孙涪直接喊了做下等买卖的牙婆,将人转卖进了青楼,又将后院里的莺莺燕燕都敲打了一遍。
“你冲我嚷嚷什么,她是主母,还是能在皇后娘娘面前说上话的,家主都得哄着她,咱们不去讨好她能,有好日子过?”
“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个丫鬟都能翻身当诰命夫人,咱们怎么就没这么好的运气!”
俩人又羡慕又嫉妒的扭着腰走了。
孙涪在榻上坐下,亲手替她剥了个橘子,掰了一瓣递到她的嘴边,温柔的说:“尝尝。”
丹云嚼了嚼,吞进腹中才道:“夫君买的就是好吃。”
“今儿个你身子可有不适?”
“就是腿有些涨。”丹云面带愁色,埋怨的说,“都是你干的好事,我这回不去京都,也不知堂儿过的如何了,大过年的还要母子分离。”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孙涪捏了个果脯喂她,“我让你带着孩子一起来,谁让你舍不得他受颠簸。”
汤家一出事,他就让丹云带着孩子来雷州,想利用她们母子逼皇后来雷州,横插一脚绊住皇帝,谁知道丹云说孙堂身子弱,受不了颠簸,就自己来了。
他用孩子将丹云困在雷州,皇后竟然不担心她的安危,可见她对丹云也不如以往亲密了。
“若是知晓会这般,我就不来了,你信中说的火急大事,我却也没瞧着。”丹云忧愁的摸了摸肚子,这孩子也是命苦,生下来就要被孙家留在雷州,当牵制她的人质。
她不可能一直不回京都,但孩子这么小,孙家也肯定不会让她带走。
她想过滑掉它,可孙涪将她看的严严实实,为了博取他的信任,只能留下这个孩子。
否则,孙涪永远都不会让她接触隐藏在赵国的细作。
“我这不是想你和儿子了么,这么久不见你倒是不想我?”孙涪哀怨的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你心里就只有堂儿。”
丹云剜了他一眼,道:“你那么多妾室孩儿,我只堂儿一个,这点醋你也要吃?”
“你知道我那是迫不得已,只有娶你是真心的。”孙涪起身凑到她身边,双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走,“我素了好些日子了。”
丹云知道他不过是说的好听,外头不知养了多少姘头,强忍着心里的恶心,低声提醒道:“你小心点孩子。”
灵巧见状,忙带着屋中的婢女出去了。
丹云从来雷州就对他十分乖顺,孙涪确定她还是爱慕他的,对她的戒心也少了许多。
因为要顾着孩子,孙涪也没尽兴,从丹云房里出去后,就出府找顾盼姿交换水资源,一直到入夜才回府。
孙涪走后,顾盼姿就有些空虚,沐浴完吩咐下人备了马,急急去了穆四郎那里。
穆四郎府上热闹非常,沈璎来雷州不足二月。就回了京都,家中无主母,小妾们也就放了开的玩。
“老爷,尝尝这个,这可是妾亲手做的。”
“老爷,妾刚才跳的怎么样?”
“老爷,妾再给你弹一曲!”
顾盼姿等在偏厅,听着正厅里的打情骂俏,心里愈加的烦闷。
汤家洗的黑粮,都是岭南道各地官仓弄来的,在孙涪的帮助下,他们还顺利的掏空了雷州官仓。
本打算在处州把粮食洗白,顺便拉嘉王入局,再把江东各州的粮食洗劫一遍,送去河北道给洺王,没想到第一站就失败了。
现在汤家父子被藏起来,大过年的只剩她一人,因为处州的事,被朝廷罚了半数家产,折损了不少官员,这次连杜家都被皇帝清算了,她也慌了。
虽然孙涪特意来安抚了她,但她仍是无法心平气和。
穆四郎带着一身脂粉酒气来到偏厅,伸手就勾住了顾盼姿的下巴,调笑:“想我了?”
顾盼姿将他的手拍开,问道:“杜家倒了,你知不知道?”
穆四郎在软榻的另一边坐下,回道:“杜家倒了与我何干,只要沈家不倒就行了。”
顾盼姿起身走到他身边,轻轻的坐在他的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软声说:“杜家倒了,连累了不少官员,汤家的靠山也被清算了,我日后可就只能依靠四郎了。”
穆四郎在她身上重重吸了一口,“这味道是刚沐浴过,你该不会是吃了他夫人的醋,才来寻我的吧。”
顾盼姿躲闪了一下,理直气壮的说:“说什么浑话,我来见你不沐浴更衣,难道叫你闻骚味?”
“我就喜你身上那股子骚狐子味儿。”穆四郎将她推开,“我酒喝多了,要去更衣。”
顾盼姿一看他要走,赶紧将他拉住:“他都被他那好夫人榨干了,哪里比得上四郎君勇猛。”
穆四郎闻言果然停住了脚步,揽住她的腰肢,轻浮的说:“你早说自己被他弄的欲求不满,我不就懂了么。”
顾盼姿对他抛了个媚眼,伸手就去解他的衣裳,却被穆四郎按住了,“你知道我爱干净。”
顾盼姿也知他不喜女人伺候完别人来找他,就故作哀怨的说:“要不是看在除夕你还是孤身,我才不巴巴的赶来让你奚落。”
“我看你眼是被嫉妒糊住了,我这里的热闹,是全然看不见。”
从前他哄着她,是因为想弄清她背后复杂的势力,杜家一倒牵扯的官员繁多,她急着寻靠山替她保人,他也没必要再顺着她。
顾盼姿忍气吞声的说道:“你们这些男人就是见色忘义的,我待你如何你不知?有好的都紧着你送,你还这般说我。”
“行了,你也别委屈了,我瞧那孙县男夫人很是厉害了,你改日将她引荐给我,我看看她能不能也将我一起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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