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琬琰轻哼:“宗室可有不少人说咱们罔顾皇家体面,做这等不入流的生意。”
赵瑾瑜在她耳边亲了亲,“理那些眼皮子浅的做甚,若不是他们出身好,只怕这会儿正吃着便宜的卤肉,赞你好呢。”
等猪下水的价钱稳定住,再将清洗猪下水的法子教给百姓,百姓就可以买没处理过猪下水,价钱还会更便宜。
这其中潜在的好处是金钱买不来的,但凡脑子清明的,都不会说猪下水辱了皇家的体面。
“父皇说怎么赏我了没?”陈琬琰眼巴巴的看着赵瑾瑜。
“你都是皇后了,父皇还怎么赏?”
赵瑾瑜抬手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说道,“父皇前几日来信说不去永嘉长住了,等皇长孙完婚,就带着那三个和他们的家眷到各地体察民情。”
父皇在这三四个月走遍了河南、河北两道的州,该了解情况也都了解完了,肯定不会再多留。
“父皇真是用心良苦了,就是不知道走这一圈,能不能让打消他们心里的妄念。”
猪下水是以皇家名义推广的,赵瑾瑜此时在民间的威望非常高,百姓不关心谁当皇帝,他们只管自己的生活是否越来越好。
他登基将近四年,下达一系列与民生有关的政策实施的都很快,现在百姓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自然不希望江山易主。
陈琬琰不敢说他能一呼百应,但若是有人造反抢了他的皇位,促使百姓生活倒退,那人绝对坐不稳。
“对了,父皇会放一批人回京都办喜事,这些人你能拉拢多少就拉拢多少,只要他们忠心,高官厚禄尽管许出去。”
“好。”
她能感受到赵瑾瑜的情绪起伏,世家那些人仗着关系网又密又结实,脾气不但臭,还强硬。
科举提上来的寒门,能靠得住的寥寥无几,既然不能将大世家铲除,只能先提拔被嫡长一系压的出不了头的那批人。
挑起他们压抑的欲望,让他们挑战掌家人,挑赢了就给他们应得的。
“温侍中最近怎么这么安份?”陈琬琰不解的问道,“他没少去春风楼吃爆炒腰花吧?”
腰、肚、肠,在高门和酒楼食肆供不应求,价钱一直在涨,他们就是靠这个赚钱补贴肝和肺,温侍中家的采买可没少光顾他们卖生猪下水的铺子。
“温恪的功劳呗。”赵瑾瑜捏了捏她的老虎耳朵,“杜家几千颗脑袋都落地了,温侍中能不怕吗?”
温恪都拿李珩举例证明他气量大了,温侍中要是还不迷途知返才是真傻了。
“哎呀,你别捏了,一会儿又要使劲折腾我。”
赵瑾瑜手往下走了走,调笑道:“都吐露了。”
陈琬琰娇嗔的白了他一眼,“我这是汗水,热死了,你往一边躺躺。”
赵瑾瑜听话的往一旁挪了挪,哑着嗓子问:“邓夫人和吴夫人你还记不记得?”
“记得,夫君离京前带我在温泉庄子见过。”
因为文洙公主当众说赵国好,邓夫人五岁的儿子还在家中听着万民的呼声,面北跪地叩拜君王呢。
吴夫人因为在陈家铺子吃了亏,揭发了张若华让首饰铺子宰客的恶行。
她对这两个人印象很深,赵瑾瑜去剑南前,他们就已经跟着冯家人去了舒州,这么多年都没回来,邓家的一个郎君还在凤仪宫做侍卫呢。
“他们两家你暂时不要往来,我另有安排。”赵瑾瑜突然翻身覆在她身上,“他们马上就要回京都,他们家里有些乱,正在被几方势力拉拢。”
陈琬琰的惊呼被赵瑾瑜的唇堵在口中,都转化成了低吟。
他们这边打的火热,崔冬韵那边也不差,翌日清晨来拜别陈琬琰时腿都是软的,一不小心就软倒在了地上。
“啊~妾昨日伺候陛下没休息好,还望娘娘见谅。”
陈琬琰端坐在镜前梳妆,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崔冬韵挑衅的说道:“娘娘也该想开些,陛下毕竟是九五之尊,寻常男人还有个三妻四妾,更何况是皇帝呢,您那样闹一场,不就将陛下远远的推出去了么。”
“您也知陛下是个什么情况,就是再多的女子近身又能如何,您拦着不让郑家的姑娘进宫,将人得罪死了,这又是何必呢。”
“还不如松松手,多接些姐妹进宮伺候陛下,大家得空还能聚在一起玩乐。”
陈琬琰示意彤云将她拖出去,这崔冬韵真是有意思,让宫人在她和赵瑾瑜面前玩硬的,她自己扮软的,这软硬兼施的伎俩也是没谁了。
彤云刚碰到崔冬韵,她忽然问道:“怎么许久不见彤霞姑娘呢?”
陈琬琰见她终于问到重点,不悦的斥道:“本宫的事轮得到你一个宫婢管?不过是伺候了陛下几日,真当自己是这后宫里的嫔御了?”
“做嫔御有什么好呢,还不如妾时时都能伴在君王侧呢。”
崔冬韵盛气凌人的说完这一句,见她提到彤霞就发怒,好似没寻到彤霞的下落,也不再挑衅她,任由彤云将她扔出了凤仪殿。
哭唧唧的回延福宫,等着赵瑾瑜下朝给皇后上眼药去了。
而赵瑾瑜却一连十几日都歇在了御书房,她提着汤水点心去了几次,都被汪海生挡在外面。
“汪大人,您就让替我通传一声吧。”
汪海生为难的说道:“崔女官,您这不是为难小的么,御书房可不是您能来的地方,陛下正在里头忙着呢。”
“那您将鸡汤和点心替我送进去,在帮我传句话,让陛下按时用膳,别累着自己。”
“呵,可真够下贱的!”
崔冬韵转头看到提了个小包袱的小星,语气不善的说道:“你不在三清观伺候你们主子,来这里做甚?”
“崔女官管的这么宽,当自己是皇后娘娘吗?”
“放肆!白霜给我教训教训这个不懂礼数的东西!”
崔冬韵喊完,并没有人响应,才想起她被召回延福宫做女官,并不能带伺候的丫鬟,白霜只能每日守在延福宫外听差遣,御书房也不是她能带宫婢来的地方。
她只有离开了皇帝的领地,才是主子!
“你真当自己是宫里的主子了?咱们都是奴才,你给谁摆谱呢!”
汪海生木着脸道:“崔女官还是回去吧,在御书房前又吵又闹实在不像话!”
崔冬韵咬牙质问,“汪大人好大的官威,她也在这里吵闹,你为何只赶我一人?”
汪海生语气生硬的说:“我是殿中监,你只是殿中省最末等的女官,你纵然是崔家人,也管不到我身上!”
他说完转头对小星道:“御书房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若无事速度离去。”
小星凑近汪海生低声说了几句,又将手里的包袱交给他,就听话的转身走了。
崔冬韵冷眼看着他们二人动作亲密,了然的笑了笑,她们这么高的声音,皇帝都不出来,可见是不想见她。
她留在这里也没甚用,还不如去和白霜商量商量,让她与汪海生吃对食。
她出了御书房,越想越觉得小星对她的态度不对,尾随着小星一路,没想到竟然看到活生生的彤霞!
“彤霞姑娘说的证据可取来了?”小星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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