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琬琰见众人皆赞赵瑾瑜,也跟着拍起了龙屁,“陛下威武霸气,陛下神机妙算。”
“我也不要你的银子,你就给我认真绣条帕子。”
“臣妾还是给您银子吧,十万两一条的天价帕子臣妾可不敢卖,打明儿起,臣妾就苦练绣工和纺织技术,以后您的衣裳抽丝拉线,臣妾都给您补好。”
陈琬琰说完对赵瑾瑜甜甜一笑,“臣妾不收您的银子。”
福多眼皮动了动,前些日子陛下的朝服勾了丝,绣娘从丝帛库里领丝线。
沈国公的姨娘焦氏的娘家的兄弟管着丝帛库,竟然报了三千两的买丝线银子,最后一查,那丝线竟是宫里养的蚕,吐丝制的线,低价卖到宫外,又被高价收购了回来。
宫里养这些本就是供帝后使用的,偷走就算了,还敢问皇帝要钱简直离谱。
太府寺的官员僵硬的站着,太府寺管着皇宫内外的贸易,虽然不知具体什么事惹恼了帝王,但给宫里报的账有多黑,他们心里还是有谱的,可沈家的人他们真心惹不起。
赵瑾瑜温柔的点了点她的鼻尖,剥了荔枝喂她吃,“只你最乖。”
这种小事能过得去,他也不想计较,但宫里的人比从前少,开销却一年比一年的多,已经到了离谱的地步,明显是有人拿他们夫妻当傻子坑。
丽太嫔拿着离谱的账本,把姓焦的告到了他面前,斥责皇后管不好皇宫内务,他焉能不管?
梁欢用眼神询问沈玥,沈玥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情。
陈琬琰吐了荔枝核,“还要。”
赵瑾瑜好脾气的又给她剥了一颗,“荔枝燥,少吃些。”
陈琬琰掏出帕子替他擦手,俩人又说了会儿话,外面突然热闹了起来。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她好奇的问。
“微臣方才听着像是喊了大公主送的青铜鹤。”王中迅道。
鹤有吉祥长寿的寓意,这对青铜鹤做工精美绝伦,送给老人当寿礼最合适不过。
“太府寺的估价几何?”
耿淳道:“回禀陛下,按照青铜的价值及工艺,太府寺给了四万五千两的估价。”
这价钱和赵瑾瑜估摸的差不多,陈琬琰觉得胖团儿挺喜欢这对青铜鹤的,总喜欢爬上去卧凹槽里。
要不是装过毒蛇,她还挺想给胖团儿当猫爬架玩的。
外面的叫价声此起彼伏,赵瑾瑜端坐在上首与官员交谈,陈琬琰一只耳朵听外面竞价,一只耳朵竖着听赵瑾瑜说话。
“天字九号,六万两。”
“地字七号,六万一千两。”
“天字十六号,七万两。”
“哎,好像来了个有实力的。”
陈琬琰顿时来了兴趣。也顾不得听赵瑾瑜说话了,竖着两只耳朵专心致志的听外面的动静。
价钱很快就炒上了十万两,竞价的人逐渐变少,但天字九号和十六号如同疯了一般,互相咬着不放,你一万我一万,打的相当猛。
屋内的众人也没看出这两只青铜鹤有什么特别,竟还成了这场竞价的黑马。
“这鹤难道还有什么玄机?”耿淳已经开始怀疑太府寺是不是估错价了。
凤仪宫的人说,鹤背原本是封着的,机关开启过就不能合上了,现在鹤背上罩的是个精致的镂空罩子,并没有特别之处。
“不就是两只香炉吗?”梁欢也十分不解,“好像还可以养花和鱼,十万两的价钱高了。”
陈琬琰点点头,“那个鹤的肚子还蛮大的,能养好几条小锦鲤,就是换水不太方便。”
“制个大小合适的缸子放里头,养鱼也是行的。”沈玥道。
陈琬琰点点头,“那这鹤看着倒还不错的。”
但也不值十万两。
外头的叫价一直在继续,偶尔还有人出来喊一嗓子,就剩那二间房的贵客互相打擂台,渐渐喊到了二十万两。
连展示台上的司仪都有些懵逼了,又不是开场和压轴的物品,竟然喊到了这么高的价钱,十分不合逻辑。
“祖父,现在的价钱已经远超我们的预期了,还要继续加吗?”
苏润眼皮都没动一下,缓缓吐出两个字,“继续。”
他的人已经在外头等着了,等会只要天字九号房的人出去,他们就会追踪过去。
他到要瞧瞧到底是谁在耍诡计。
这些日子上官清没少找他追忆往昔,希望几家还能与从前一般,暗指小皇帝生性狡诈,这很可能是他的离间计。
他大曾孙女也从贺家回来,旁敲侧击的询问,贺春晓脂粉里的招蛇粉是不是与苏家有关,还抱怨他们几家都没落到好处,只小皇帝成了赢家。
可皇后使人送来的箱子和消息,对苏家很不利,他现在除了相信小皇帝,别无他法。
“这会不会是那位……故意的?”苏大人踟蹰的问。
他真的怀疑,小皇帝是为了银钱,才告诉他祖父这对青铜鹤有问题,并且拿出来竞价,找了个人跟他们对着喊价。
“呵,明菲丫头你怎么看?”
苏润今日带着苏明菲,就是让她来长长见识,省的被人害死还要给家里惹祸。
苏明菲沉吟片刻,回道:“陛下不能明着将这鹤转给咱们,才借着竞价的由头给咱们带走的机会。“
“青铜器具非显贵不能用,一般人也不会拍,现在的价钱足够买好几对了,若不是知晓这鹤有不妥,又怎会一直竞价。”
皇帝既然查出招蛇粉是苏家送进宫的,便是不能扣苏家个弑君的罪名,戕害皇后的罪名也跑不了,皇帝有理由抄苏家,根本看不上这点小钱。
“正是这个理儿。”苏润端正的坐着,背脊略有些坨,小皇帝手上没有确凿证据,估计也是想借竞价钓出凶手。
等他拍下这对青铜鹤,那两家就要与他撕破脸了。
青铜鹤的价钱一路飙升到四十万两,远超了所有人的预期,私语声渐渐变大,所有人都在好奇是哪位大冤种非要拍下这两只青铜鹤。
乐平大公主根本没想到会有人跟她叫板,眼看价钱越喊越离谱,忙派了人去打听,是不是上官家与贺家的人。
“公主,这东西的机关已经打不开了,不如就算了。”
“不行。”
今日皇帝下了竞卖的圣旨,嬷嬷突然慌乱的找到她,说那日抓蛇出来时,蛇身上挂了蛋液,且还少了两颗蛇蛋,因为怕被责罚就没敢提。
十六号房的人跟她竞价,很可能知道这是运蛇的容器,万一鹤嘴有残留的蛋液,那她还得费劲儿脱罪,父皇不在,小皇帝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可已经加到七十万两了,那边已经疯了。”奶嬷嬷急的一脸汗。
刚开始还是一万一万的加,这会儿十六号房的人显然是觉得不过瘾,上一手直接加了十万两。
“急什么,本公主也不差那点,继续加。”
只要撑到打听消息的人回来就行了。
“难道这就是有钱任性?”
陈琬琰听着不断飙升的数字,羡慕的不得了,她夫君整日为国库发愁,连个破茶盏都舍不得摔,可这些人的银子就像土一样多,撒起来一点都不心疼。
想她刚来时见识短,诈三皇子三百万两就沾沾自喜,还被他鄙视了。
古往今来,贫富差距都似天堑云崖,她这种小市民,根本猜不到累世的富豪有多少财富。
赵瑾瑜捏了块山楂酥喂到她嘴边,问道:“酸不酸?”
陈琬琰诚实的回道:“酸。”
赵瑾瑜又喂她吃了颗糖炒栗子,他也酸。
这些个豪强各殊异乐,奢靡程度宫廷尤不及,这回他就是要劫富济贫,就像陈琬琰说的,十几二十两的玉吊坠对他们来说很寻常,但或许能改变普通百姓的一生。
“还要。”陈琬琰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的说。
梁欢小声的问沈玥,“陛下怎么跟养孩子似的。”
沈玥剜了他一眼,“早些年就如此了,你这会儿才发现?”
那会儿还没戳破那层纸,赵瑾瑜就给她煮茶递水的,有什么奇怪的。
陛下这么多年都没变过,倒是梁欢这两年越发的好女色,隔三差五的就要往家里领一个。
梁欢被她瞪了一眼,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
门被扣响,他如释重负的疾步去了门口,问门外的小厮,“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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