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睿帝笑道:“你喜酸,还是喜辣?”
林铮娇羞的回答:“妾最近喜食酸物。”
景睿帝含笑同她聊了半个时辰,见她精神不济,就让宫人伺候她休息,转头去了聂太嫔的寝殿。
聂太嫔估摸着景睿帝不会留宿在林铮那里,穿戴整齐的坐在正殿等着接驾,没想到景睿帝却是把她带去福宁宫晾了一夜。
景睿帝躺在龙床上睡的香甜,聂太嫔跪的双膝早已失去了知觉,偏偏三月的夜晚还有些凉,第二日回到自己的宫里便病倒了。
陈琬琰听说聂太嫔病了,对彤霞道:“你一会儿带些补品,去看看聂太嫔。”
昨日还活蹦乱跳的,今儿个就病倒了,不是受了惊吓,就是受了折磨,要么就是装的。
“是,娘娘可有话要带给聂太嫔?”
陈琬琰摇了摇头,“是死是活都是她自己选的,她不求助,咱们也无须理会。”
聂太嫔也是个老滑头,她之前为了两边不的罪,私下与丽太嫔她们也达成了协议,既然与她不是一条心,她干嘛多管闲事。
彤霞带着东西去看望贺太嫔,出来时遇上了佟太嫔一行人。
“彤霞女官,这是刚从贺姐姐那里出来吗?”
“回太嫔娘娘,正是。”
佟太嫔道:“那可巧了,我正要去凤仪宫拜见皇后,咱们也可同行。”
彤霞双手交叠站在路边,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一本正经的说:“请太嫔先行。”
佟太嫔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见她面不改色,几不可闻的嗤了她一声,便带着人走了。
跟在彤霞身后的苏明菲等人,听出了佟太嫔喷出的不屑,偷偷的打量不动如山的彤霞。
佟太嫔方才明显就是有话要与她说,她摆出冷冰冰的态度,将人惹恼了。
“出来办差,嘴巴都闭紧着些,莫要为了些蝇头小利,将性命都丢了。”
“是!”
跟出来送东西的大多都是三等宫人,这些人是最容易被收买的,头脑简单的一不小心就着了那些笑面虎的道。
彤霞带着人回凤仪宫时,佟太嫔已经在陈琬琰这里喝了一盏茶了,见她回来,便笑着对陈琬琰道:“娘娘身边这些个丫头,我是越瞧越喜欢,尤其喜欢性子爽利的彤霞女官。”
陈琬琰淡淡的看了彤霞一眼,示意她给佟太嫔添盏茶。
“哟,这多不好意思,多谢彤霞女官了。”佟太嫔端茶盏的手一歪,一杯热茶刚好泼在彤霞的手上。
“呀,水盏太烫手,我一时没拿稳,彤霞女官还好吗?”
彤霞面若冰霜的瞥了眼烫红的手背,淡漠收回手道:“无事,太嫔无须紧张。”
“那就好,将你烫坏了,都是我的不是!”
彤太嫔从腕上褪下一只春彩翡翠手镯,亲热的拉住彤霞被烫红的手,将圈口略小的镯子费力的套在她的腕上,愧疚的说道,“这只镯子是我的心意,就当给你赔不是了。”
彤霞遮住红肿的手,波澜不惊的对佟太嫔道:“谢太嫔娘娘赏赐。”
陈琬琰平静的看着佟太嫔做妖,对木楞的苏明菲说:“你带彤霞去上药。”
“是!”
苏明菲亲眼看到佟太嫔不动声色就给了彤霞下马威,更坚定了早日出宫嫁人的念头。
等苏明菲带了彤霞出去,佟太嫔才歉疚的说:“方才不小心烫伤了娘娘的女官,还望娘娘海涵。”
陈琬琰转着手中的杯子,黑漆漆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半晌才道:“太嫔可得小心,这回是伤了彤霞,下回可别不小心伤了自己。”
佟太嫔面色一僵,讪讪的说道:“是,多谢皇后娘娘提点。”
陈琬琰不想和她虚与委蛇,单刀直入的问她:“你今日来有何事?”
佟太嫔抿了下唇,故作为难的说:“嫔妾许久未见家人心里十分想念,想接沈琼入宫住些日子,她再过二年就到了说亲的年纪,正好请宫里的嬷嬷教教她规矩。”
沈家的荣耀再盛,也抹不去沈琼是庶出的事实,要想她出人头地,除非像沈琢那样养在老夫人膝下,或是记在主母名下成为嫡出,那两样都做不到,就只能进宫镶金边。
万一被皇帝看上,就飞黄腾达了,便是看不上,出宫婚配也能寻个好夫婿。
陈琬琰意兴阑珊的放下手里的茶盏,“这事儿太嫔求了太上皇即可,何须来问本宫。”
佟太嫔尴尬的笑了下,恭敬温顺的说道:“娘娘是后宫之主,还是要问过娘娘的意见,才好去打扰太上皇。”
“太嫔想念家人,招其进宫也无可厚非,不过内廷无故不许嫔御、居客,外出居住的宫殿四处走动,以免冲撞了太上皇和陛下,还望太嫔谨记。”
正常情况下,皇帝的嫔御除了日常请安和召见,不允许在后宫闲逛,但总有些人恃宠而骄,随便想个借口出来偶遇皇帝。
“多谢皇后娘娘恩典,嫔妾一定会将人约束好,绝对不会给娘娘惹麻烦。”
陈琬琰才不信她的保证,她白日在凤仪宫,晚上回延福宫,赵瑾瑜也难得来后宫一趟,不过沈家人到底与赵瑾瑜关系匪浅,她还是要防着佟太嫔。
“嫔妾听沈七说,去岁安阳公主在东都的龙舟拿了第一名,吸引了不少当地的豪族乡绅,皇家的龙舟已有好多年未参与京都的比赛了,不知今年端午可会有皇家的龙舟比赛?”
陈琬琰神色不愉的看着她,要不是她反应快,还真被她拐弯抹角的给绕进去了。
赵瑾瑜登基后,他的兄弟们都不在京都,皇家便没再参与过端午的龙舟大赛,今年几位亲王于京都齐聚,彭王率先回封地,其余几位肯定也有了离开的想法。
若是皇家要参与龙舟大赛,就代表赵瑾瑜至少在五月前不打算放他们离开,朝堂局势瞬息万变,端午过后他们还走不走的了,谁知道呢。
“后宫不问前朝事,这是太嫔该问的吗?”
佟太嫔没想到她翻脸这么快,僵着脸赔笑:“嫔妾只是好奇,顺口一问,没有别的意思。”
陈琬琰懒得听她胡扯,安阳公主前几日还带着沈七进宫见佟太嫔,她是为谁打听的消息,一点也不难猜。
北边那几个小国蠢蠢欲动,自去年来和亲失败后,不停的遣使臣谈邦交的问题,围绕的主题限制在几国联姻和要红薯、要银子的范围内,不断的刺激赵瑾瑜开战。
可见恶劣天气,对他们国内的形势造成了巨大的影响,在严峻的形势下,他们已经没多少耐心等洺王脱困了。
“你先回去吧。”
佟太嫔还想再说什么,见她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只得先回了住处。
隔日接沈琼进宫,还特意让人给沈七带了话。
沈七愁眉苦脸的去了安阳公主府,将陈琬琰训斥佟太嫔的话传了一遍,气的安阳公主摔了好几套茶具。
打发走沈七,安阳公主去了乐平公主府,俩人躲在小佛堂嘀嘀咕咕,佛堂外的左监门卫禁军拿着纸笔唰唰唰,一字不拉的都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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