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外头烈日炎炎,丝毫没有下雨的征兆,人长时间在烈日下行走,根本就受不了。
第一批藿香正气水做出来后,陆机奉皇命动员难民迁徙,他带着爱心基金会的人来到安置难民的房舍,给难民发放完生活用品,将各村的里长召集到院中。
“村民都聚集在这里等救助,不为长远打算,你们都是各村的有声望的,也知救急不救穷的道理。”
“朝廷免赋税还管孩子启蒙,县学也放宽了入学政策,还给诸位发放口粮,大家何不一起往新边城去。”
所有人面面相觑,有一位面黄的老汉走出人群,对陆机拱手,说出了他们的困境。
“非是我们不愿走,而是这天实在太热,老弱妇孺这么多,沿途找水源都是一大难题,顶着大太阳上路,还不知有多少人要折在路上。”
陆机道:“医署正在制作缓解暑热的药物,你们绕出都畿道,走朝廷安排的路线,若是真遇上解决不了的困难,可以向当地官府求助。”
“药物制作出来会发放到各州医署,每人可以凭路引免费向当地官府领取一次。”
他示意随从将带来的藿香正气水都发放下去,说了一遍用法用量。
“这药能治好暑热昏迷的人?”有人狐疑的问,“什么药那么神,该不会是忽悠我们的吧?”
陆机沉着脸道:“这是缓解暑热的药物,不是能起死回生神药,边城的土地有限,朝廷给每人丈量的土地多,各州没地的百姓都可以去新边城,去的晚了别说好田没有,荒田也不够分。”
众人闻言,急躁的七嘴八舌。
“诶诶,我们都是田里谋生的庄稼人,别的也不会做,现在没了田地,我们也不愿意守在这里,有今天没明日的过。”
“大人容许我们和乡亲们商量商量,若是真有不愿意走的,我们也没办法。”
“看这天气,估计会热到十月中旬,我们原是打算过了三伏天,八月底动身的,年前赶到,过了年就能下地干活了。”
“是啊,我们也想尽快过去,早日翻上地,说不定还能赶在入冬前种上一茬粮。”
陆机闻言缓了缓面色,“去晚了,好的安置点被别人挑走了,你们能选择的地方就少。”
“是是是,大人说的在理。”
“陛下考虑到有分出的土地较多,昨日下达了新的政令,当地县衙会根据你们每村的到达户数赠送耕牛,每村最多可领三头,帮助你们耕种。”
刘扉补充:“爱心基金会也会在当地设点租赁耕牛,年前租赁耕牛免费。”
陆机道:“家里有壮丁入伍的,朝廷会提供一辆驴车,护送其父母与妻儿到边城,边城的制油坊招工,也优先考虑其直系血亲。”
众人低声讨论,陆机气定神闲的看着他们交头接耳,赵瑾瑜预备调集三十万神策军在京畿道与河北道中间驻扎,都畿道很快就要进入高度警戒状态。
这些难民必须要尽快离开,防止有细作扮作难民刺探军情。
在陆机劝离第二日,小部分人办了路引,带着从陆机这里领的藿香正气水,咬牙顶着烈日往西去。
刘扉按照陈琬琰的指示,以基金会的名义,给这批难民每户无偿发放一辆轻便的手推车,藤条编制带轮子的行李箱,两个双肩布背包。
因为走的是平整的官道,还给稚童多的家庭,额外发放了一辆挂着小篓子的滑板车,尽量替他们减负。
赵瑾瑜得到小部分人主动西迁的消息,心里松了一口气,命太医署加紧制作藿香正气水,发往难民途径州府的医署,按每人三瓶的剂量免费发放,确保难民能顺利到达新边城。
“夫君~”陈琬琰踩着滑板车,带着胖团儿在延福殿玩的正开心,看到赵瑾瑜直接冲了过去。
胖团儿看到赵瑾瑜,激动的扯着嗓子喵喵叫。
“你慢点!”
陈琬琰滑到赵瑾瑜跟前,跳下滑板车,问道:“夫君要不要玩?”
赵瑾瑜凑到她耳边低声说:“注意形象!”
陈琬琰想起他几日前偷偷在延福殿里玩滑板车,就忍不住笑弯了眼,“我懂我懂。”
她从滑板车的篓子里抱出胖团儿放在地上,说道:“这小篓子还挺能装的,这么大只猫都能装下,看来也能稍微分担一些重量。”
赵瑾瑜掏出帕子,替她擦擦额头上的汗,柔声道:“娇娇真善良。”
陈琬琰冲他傻兮兮的笑,她的能力有限,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辅助他。
“我夫君,最棒!”
有了这小部分人的带领,剩余的人也坐不住了,纷纷踏上西迁之路,有闹着要小推车等物的,被当地官府以物资是基金会提供的为由拒绝。
那些人去基金会闹了几日,等不到能做主的管事出现,只能领了两个绣着爱心的布背包,踏上西迁的旅途。
景睿帝还以为想让这些人西迁,且有的折腾,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顺利。
一看到气定神闲的赵瑾瑜,就忍不住怀疑,所有事情都在按照他的部署在进行,而他根本摸不清赵瑾瑜到底都部署了什么。
时间进入十月,阴了两日的天气,终于下了一场地都没湿的小雨,天上雷声滚滚,就是不见雨滴。
“这天也是热的没边了,往年这个时候早就换上秋装了,今年却还穿着夏日的衣裳。”
“肯定是有人违背天道,得位不正触了天怒,又是打仗又是天灾的,可苦了百姓喽!”
“听说咱们这位陛下是逼宫得的皇位,太上皇原是属意兖王,只留了他一个儿子在京都,可见兖王才是真龙天子。”
“听说反叛的大将军是兖王的岳父,他起兵是为兖王讨公道呢。”
流言传到兖王府,赵锦锋连忙将跟随他到封地的许家人召集到一起,他怀疑这是赵瑾瑜为了除掉他的离间计,又怕给夏侯修和洺王做了挡箭牌。
许老大人扶额,叹道:“那位手腕心机太深,已经成了气候,咱们在朝堂上人,已经被他收拢的七七八八,许家留在朝中的族人都没了实权。”
他们这五年间没少给赵瑾瑜下绊子,但他的成长速度完全超出他们预期,那么多人都拦不住他壮大。
许承鹤忧心的问:“长兄可有从京都递消息过来?”
许承颐还在礼部司任职,京都的消息都是他收集的,他觉得这流言不像是皇帝放出来的,更像是河北道那边给兖王拉仇恨,迫使兖王不得不入局。
“承颐要我们小心,无论这谣言是谁放出来的,都不是好事。”赵锦锋烦躁不已,现在行差踏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他如今儿女成群,长媳也快该给兖王府添新,许家族人经过这五年的休养生息,也壮大了不少,难道要一起折在这里?
许承鹤忧心仲仲的说道:“自从六月河北道起了战事,便没收到过承明递来的消息,洺王那边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许老大人肃着脸问赵锦锋:“王爷,还想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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