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东看着眼前冷漠的儿子,他怔了几秒,这还是以前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小男孩吗?还是那个打雷时害怕要他抱紧的儿子吗?还是那个遇到挫折就哭唧唧的孩子吗?
不,霍清东发现,那个孩子已经长大了,比他所想的还要更有迫力。
“霍薄言,这一点,都怪我,宴七会针对你,是因为当年你母亲抢走了……不是,是你母亲用了手段分开了我和清东,让宴七成为了没有父亲的孩子,他对你母亲有怨气,所以才会报复在你的身上的,情有可愿。”林英打算好好的跟霍薄言解释一番,至少,这一切因果恩怨都是有原因的,不是有意针对。
“哦,没有父亲的疼爱,我觉的那个人,好像是我吧。”霍薄言唇角一勾,冷然嘲讽:“其实,就算有父亲陪伴又怎么样?他的心里也没有我和我妹妹,当时年纪小,不懂事,以为所有的父亲都是疼爱孩子的,后来,我有孩子后,我才明白,他根本没有爱过我。”
“薄言,我……”霍清东想说什么,却发现,无话可说。
林英看了一眼老公,然后继续解释:“我知道你心里有恨,有不甘,可你现在也是成年人了,你应该能够理解,和不爱的人生了孩子,孩子注定是可怜的,至少,我和你父亲没有影响你和我妹妹的成长。”
“哦,那我还要感激你的善良宽容了?”霍薄言笑意变的阴寒:“在失去父母后,我和我妹妹也过的很好,其实,我并不是很想在你们面前卖惨,我只是学了你们的招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林宴七迷惑我多年,让我像个傻瓜一样满世界的找仇人复仇,这笔帐,我总该跟他算算吧。”
霍清东叹了一口气,他恳求道:“薄言,宴七是做错了,你把他放了,我会好好教育他的,以后,他一定不会再跟你为敌,好吗?我不希望你们兄弟残杀,我更希望是你们和和睦睦,各自发展。”
“迟了。”霍薄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听到他们说这些话,他心里的怒火腾的就烧了起来,他一掌把桌上的文件扫落在地上,他愤怒又冷酷的盯住霍清东:“你们现在来向我道歉,已经太迟了,我承受了太多的欺骗和耍弄,他还把我的记忆抹去了,我现在连我母亲的样子,都需要看照片,我母亲肯定是爱过我的,可我一点也记不起来了,这都是拜林宴七所赐,我不会让他好过的,就算你们求我,结果也一样。”
霍清东看着眼前这目光赤红的儿子,知道今天这一趟是白来了。
“老公,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要失去儿子了?”林英已经急的不行了,眼泪哗哗直掉,随后,她突然直接朝着霍薄言跪了下去:“薄言,我求求你,你放过宴七吧,你有什么恨,你直接朝我来。”
“你要是敢从这里跳下去,我或许会放过他。”霍薄言突然指向旁边的窗户:“这里有五十八层,跳下去,就落地成盒了。”
“薄言,你怎么可以这样?”霍清东一听,一把将跪在地板上的妻子拽起,林英哭的站不稳,靠在他的怀里,随后,她立即转身:“好,我跳,我可以跳,只要你放过我儿子。”
“如果你脏了我的公司,我就送你孝顺的儿子下去陪你吧。”霍薄言下一句话,又让林英止了脚步。
她满是眼泪的回头瞪住霍薄言:“你耍一个长辈玩,很有意思吗?”
霍薄言清冷的笑了一声:“长辈?你有什么资格冒充我的长辈?”
霍清东也很无力了,他放下了父亲的颜面,低声下气的问:“薄言,你有什么条件,你可以提出,不要再耍我们玩了。”
“我的条件?”霍薄言挑了挑眉宇:“我要你跟她离婚。”
“什么?”夫妻两个表情同时震惊。
“你们不是很相爱吗?我要你们离婚,而且,我要求你们以后都不能再见面。”霍薄言刻意的说道。
“薄言,请你不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我们已经在一起十多年了,我们也都老了,需要彼此为伴……”霍清东说话到一半,瞬间剧咳了起来,捂住了他的胸口。
林英急了,赶紧扶住了他:“霍大哥,你还好吗?你怎么样了,是不是旧疾又复发了?”
霍清东的脸色骤然变的惨白,冷汗从他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霍薄言,赶紧帮你爸叫个救护车吧,他老毛病犯了,再不送他去医院,他就会死的。”林英焦急的对着霍薄言说道。
霍薄言冷眼看着他们的表演:“你们演技不好,差评。”
“这是人命关天的事,这不是演给你看的,你爸以前抽烟抽的太狠了,肺出毛病了,前两年还咳过血。”林英生怕霍薄言不急,赶紧把霍父的病情说了出来。
“呵,我不信。”霍薄言还真的不信,因为,他害怕再被骗了。
霍东英又咳了好几声,最后,他脸色由白转青,整个人一仰,直接就晕了过去。
“霍大哥……”林英发出一声尖叫声。
霍薄言刚才还不信的俊脸上,这会儿,有片刻的怔茫。
下一秒,他对身后的张虹抬了一下手,张虹赶紧叫救护车了。
几分钟后,霍清东被抬上了救护车,林英泪如雨下,寸步不离的跟着去了。
霍薄言呆滞的坐在会议室的真皮大椅上,表情有些木然。
张虹站在门口,不敢打扰他。
其实,他知道,霍总的心里才是最难受的。
他以前虽然也挺毒舌的,在跟人论理上从来没输过。
可是,如果把自己的父亲活活气晕,这肯定也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十多分钟后,霍薄言凉凉的声音传来:“他送去哪家医院了?”
张虹赶紧说了一个医院的名字,霍薄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吧,看他死了没有。”
张虹不由的摇头叹了一声,霍总明明还是关心父亲的,可偏偏说的话,就像刀子一样尖利。
几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大劳,在保镖的护送下,来到了医院的大门口。
黑色的皮鞋从车内踏下,霍薄言整了整衣襟,沉步往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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