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了地上。

用力地抱住了脑袋，双眼剧烈地颤抖着，她不愿意相信，她不愿意相信会是这样一种情况。

“不……不……你骗人！你骗人！！”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你做了这些！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抬头，双眼一片血红。

她的精神，几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那个精灵王满脸的苍老，望着他的女儿，道：

“因为你不会同意，因为我了解你，你的性格决定了你宁愿选择战死！也绝对不会苟且偷生……但你必须活着，在那后末日的时代，我们必须要有一位新的元素之神来带领我们的整个族群度过苦难。”

他的目光中跳动着不忍和悲哀。

“而只有恨，才能让你不顾一切地活下去。”

只有这可悲的赎罪。

才能不让你一死了之，才能让你放下自己所有的荣誉和锋芒，带领所有的幸存者在这末日中求生。

纵然这样的代价，会给你带来一辈子的折磨与苦痛。

因为你是整个精灵族冉冉升起的新星。

因为你的未来，注定璀璨。

……

……

这场矛盾注定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化解的。

所有跟着林恩看过那个老精灵王记忆的根源，全都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陷入了沉默。

特别是那些第一次坠落的神灵，那些和他存在于同一时代老人，都感受到了这场战争的沉重，而这也唤醒了他们早已经不愿意忆起的记忆。

因为那个老精灵王的经历。

也只不过是三千年前的那场灾变之下的一个缩影。

因为所有的坠落者。

都在那场灾变中付出了巨大的惨烈的代价。

有的根源所有的子明都被屠尽，浑浑噩噩三千年，醉生梦死。

有的根源亲眼目睹了家庭的分崩离析和未来的破灭，在坠落之后便陷入了疯癫，在大笑中彻底地堕落，让自己彻底地成为了地狱苟且偷生的爬虫。

但至少在这一刻。

那些曾经腐朽了三千年的坠落者的心房，被再一次真切地触动。

“我早已经不奢求能够回到主宇宙，但如果三千年前的我们就早该死去，那为什么我们不再拼一把？就算只是为了我们那些已经死去的子民。”

“无数的生命陨落，如果三千年前我什么也做不了，那这三千年之后，我宁死也要拼一把！”

“我不想在这地狱中腐烂，要死我也要死在主宇宙！”

那一刻。

许多在第一次大坠落时期的根源抬头，腐朽的双眼当中迸发出了那绝望而坚定的光。

他们并不觉得林恩能带领他们打败主宇宙的那片灾厄。

从来不觉得。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

“就算是死也要落叶归根吧。”

那一日。

这支队伍的气象变了。

也许是因为那个老精灵王经历的触动。

也许是他们终于想起了那些早已经被他们刻意遗忘的过去的苦难与经历。

当第二日再次在梦境中见到他们的时候。

很多早已老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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