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芽寻着声音看去,左侧高高的巨台上,探出一颗脑袋的妇人。
说她是妇人,沈七芽看到她盘的头发。
“南夜……”
而马冬颜则泪如雨下,叫出久违的名字。
沈七芽对母亲的长相,已经没有印象;但马冬颜有。
作为同胎所出的双胞胎之一的马冬颜,就是她妹妹化成灰,她都认得出来。
娘?
她真的找到娘了?
“七芽,来。”
马冬颜用手胡乱抹去眼中的泪水,拉着沈七芽往前走,顺着开凿出来的石梯往上去。
“姐。”
被唤南夜的妇人,她吃力提起脚下沉重的铁链,激动奔向马冬颜。
“南夜。”
阔别十几年的姐妹俩一下子不约而同哭了出来。
沈七芽见着与姨母抱在一起痛哭的母亲,她揉揉酸涩的鼻子,默默退到旁边,没有打扰她们。
打量起母亲二十年来生活的地方。
高台上已经被人工改造成一间适合人类居住的卧室,有床、有衣柜、有桌子、有椅子,地面铺着厚厚的锦布,锦布很崭新,应该刚换上去不久。
布之上还铺上一层狐狸毛毯。
角落挤着三只猫,一只狗,可能是沈七芽他们大批人出来,惊吓到它们。
受惊,全挤在角落,不敢出来,也没有失控惊叫。
它们和母亲一样,被长长的铁链套住,走不了多远。
引人注目是靠着石壁层层叠叠的书籍。
估计比一家中型的书铺还要多书。
文房四宝,应有应尽。
沈七芽目光落到桌子上一樽陶泥烧成物件,一名可爱,穿着华丽小宫装,大约二岁大的小女娃骑坐在一只兔子的背上,两只小胖手揪紧兔子的大耳朵根部,张大嘴巴笑得一脸灿烂。
为了生动表达小女娃骑坐兔子是在奔跑中,小女娃的宫装在身后飞飘起来,兔奋力奔跑的姿态。
造型、动态十分生动、有趣。
看到熟悉的物件,沈七芽控制不住,顿时湿了双眼。
兔子背上的小女娃,正是她。
二岁半左右,宫里来了两个十分厉害的捏人师傅,太后特意将皇宫所有公主、皇子、郡主都叫来,让泥人师傅为他们捏一个小人偶。
男娃子大部分选骑马拉弓,女娃子多半与琴棋书画有关,或坐或站,淑女无比。
全场只有沈七芽最特别。
男娃子骑马,她则想骑兔子。
所有人都告诉她,兔子骑不了,她则仰起小脑袋,认真地问太后,“人可以骑马,为什么不可以骑兔子?十弟弟可以变得小小的,兔子为什么不能变得大大的?”
十弟弟,是刚刚出生的十皇子。
太后闻言,开心大笑起来,“变得大大的?好好,本宫就依明珠。”
于是,兔子变得大大的,大到足以让她骑坐在上面,才有了眼前这个物件。
当时烧制出来,她爱不释手。
后来父亲讨去,成为父亲书桌上的摆件。
她出事前,仍摆放在父亲卧房中的书桌上。
没想到,在这里,她竟然能看到一樽一模一样的物件。
应该是太后在暗地里,悄悄让泥人师傅多做一樽送到母亲这里。
沈七芽目光所触,几乎都是她和大哥的物品,她占的比例更多,小到她做的竹手镯,大到她让哑娘做出来护手套。
“七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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