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于人来说,究竟是什么感觉呢?
是灵魂脱离肉体,还是身体机能停止?
它究竟是不值一提,亦或是神圣沉重的呢?
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自很久以前,我便经常和死亡打交道了。
我的名字叫姬矢准,27岁,四海为家,常住新宿一带,未婚。
我是一名报社调查记者,每天都要奔波到晚上8点才能回家。
我不抽烟,酒浅尝辄止。
晚上十一点睡,每天要睡足8个小时。
睡前,我一定喝一杯温牛奶,然后做20分钟的柔软操,
上了床,马上熟睡,一觉到天亮,绝不把疲劳和压力留到第二天。
医生都说我很正常。
报社的同事经常说,
我是一个有正义感的热血青年。
事实上,我大抵就是他们说的那样吧。
想着用手中相机,将社会上不公的事情曝光出来。
但越是深入,
我越发觉得人类欲望的丑恶。
那时候我厌烦了,不想再去窥探人心的欲望,对人类本身也开始怀疑,满是不信任。
这冰冷的世界里,人们前进的理由究竟是什么呢?
我内心的热血告诉我,人类不只是这样的。
可心中偏见已深的我,实在无法再继续下去。
于是我鼓起勇气,选择成为一名战地记者,去往国外一处战火横飞的地区,试图为自己的心灵寻找一份救赎。
那里只有残酷的生与死,所以我必须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做这项工作。
混沌的战场上,
我却遇到了一位单纯可爱的女孩。
她的家人死于战火,但她依旧没有扔掉心中的纯善。
她叫塞拉。
一个把我当哥哥看待的女孩。
我灰暗的心灵,也因为与她的相处多了几分光彩。
直到那天,
战火横飞的丛林中,
弹壳落地,血雨纷飞。
我望见无数人倒在枪林弹雨中。
血肉,残肢随着炮火声响起四溅,和泥土混杂在一起。
或许下一秒,我也会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战场记者的牺牲率很高,但这是我该有的觉悟。
如果能记录到战争的残酷,让世界更加向往和平,那我的努力也不算白费。
可是,
咚咚!咚咚!
为什么我的心在痛呢。
它在剧烈跳动,恐惧着周围的战火,更是恐惧着人们的死亡。
镜头中心的生命痛苦无助的凋零,我却只能以这种方式将他们记录下来。
咚咚、咚咚——
咔嚓、咔嚓——
但我的拍摄并未停止,尼康相机的快门声随着手指落下不断响起,与我的心跳声重合。
直到我听到一声——
“准!”
那声音我一辈子都不会听错。
是塞拉的声音。
她出现在了我的镜头中。
她浑身颤抖,双手捂在耳边,喊着我的名字,在混乱的战场中寻找我。
那一瞬间,我的心跳似乎停止了。
耳边除了她的呼唤,什么也听不到了。
直到我的手指无意识按下快门。
咔嚓——
拍摄声响起,似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我这才回过神来,抬起头。
她看着我,脸上的惊慌化为笑容。
这是塞拉对我露出的最后一个表情。
也是我记录的最后一张照片。
因为下一秒,
她消逝在从天而降的炮火中。
塞拉死了。
死在了这场丑恶的战争中。
死在了……寻找我的路上。
是我害死了她……
那些照片,被送往世界各地展示。
然而我收获的,
不是人们对于战争的痛斥与悔恨,亦不是对和平的向往。
而是摄影大赛的提名,
是各种各样的赞赏。
对我,对我的拍摄技术,对这些沾满血腥的照片的赞赏。
就好像……
就好像是我用他人的苦难与死亡,来博取荣誉和赞美一样。
我只是想揭露战争的残酷,但世界却拿残酷的真相去消费,欣赏。
这都是我的错。
让塞拉,让那些生灵,即便死去也不得安宁,成为他人的谈资。
我辞去了报社的工作,丢弃了所有。
无法安眠,无法进食。
每一次呼吸与行走,我的内心都会被蚀骨灼心般的痛苦折磨。
直到,
我在梦中,被塞拉带去一处神秘的遗迹。
我触碰了那石之翼,感受到祂的指引。
拥有祂强大的力量,我便可以保护他人。
虽然每次使用那份力量战斗后,伤势都会尽数反馈到我本身。
可这份痛苦又让我觉得轻松。
让我觉得心安理得,觉得自己在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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