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桦杨并没有看着奶奶，而是双眼失神地看着某个地方，似乎坐在这里的不是一个完整的人，而是一个躯壳。

好半天白桦杨才深深地叹了口气实话实说，“我现在也不清楚了，是一再地向宁儿求婚被拒绝，还是相信楚悠然的胡说八道？”

奶奶的神情一顿，十分无可奈何地说道：“既然你知道是胡说八道，为什么还要相信？楚悠然可是楚浩林的亲姐姐，他们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这个姐姐堪比母亲，楚浩林喜欢宁儿她怎么可能不帮自己弟弟？”

尽管奶奶不知道楚悠然究竟胡说八道了什么，但从人物关系和前后她知道的事件一联系，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自己孙子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

“而且宁儿的原生家庭不好，她不答应嫁给你也很正常，就这些也能成为你们分手的理由？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奶奶的话让白桦杨的神情更涣散了，甚至完全集中不了精神，见他这样奶奶又接着说道：“桦杨，不是奶奶要偏袒宁儿，感情的事情不是生意你太独断独行了。是不是在你心里想着宁儿和白家有合同，还有她不知道的结婚证，所以无论你怎么对她，她都会陪在你身边附和你的一切？”

“大概是吧？”白桦杨也不能确定只能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

“唉！”奶奶有些无奈，“看你这样子就知道心里有多难过，可是宁儿现在的心里更难过吧？”

“是啊！失去母亲对她而言就意味着失去全世界了。”

“她的世界本还有你，结果……”就这么一个孙子，自己不劝着点儿还能怎么办？只能开解道：“算了，你也别想太多了，既然今天回来的早就好好休息一下，等心情平静了再去处理和宁儿之间的事情。”

“只怕没有机会了！今天我对宁儿说和我一起回家，结果她说，她的心和母亲一起安葬了，和我做陌生人最好，我想我很难找回了。”

“母亲去世谁的心情能好？”看着孙子情绪低落的样子奶奶继续安慰道：“你也经历过，等宁儿情绪稳定一点你再去找她谈谈，至于你能不能追回老婆，就得看你怎么努力了。”

“很难吧？”白桦杨喃喃自语然后站起身来，“奶奶，我先回房了。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别叫我。”

“……好。”

走进卧室，白桦杨一头倒在床上，身体里的气力似乎在一瞬间都被抽干净。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宁儿是真的离开自己了。

那个唯命是从，唯他是从的宁儿再也回不来了，她今天的态度好像自己说分手那天的态度，毅然决然冷静面对。

可是那冷静之后却带来的是深切的痛，是没有办法形容的痛。不知道这样对待了自己的宁儿是不是也有这种痛？

大脑连续不断地回放许宁儿离开时看自己的空洞眼神，比陌生人还要陌生。那眼神好像尖利的剑准确无误地刺穿了白桦杨的心，痛得他说不出一句话只眼睁睁地看着那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

那种无能为力，那种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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