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梓琪却神色淡然,抬头看了眼秃鹫,接着站起来,拿起小包,走向门口。
她有些后悔。
早知道陈惠祯这么不好说话,就不该主动约她见面。
不但没实现初衷,还会让她家小傻子,为她的擅自行为,对她有意见。
陈惠祯愣住。
她成为族长后,就没谁敢用这态度,对她。
一时间,脑子有些宕机。
很快,陈惠祯清醒,再次厉喝:“你给我站住!”
陆梓琪听而不闻,抬手开门。
一只干巴巴的手,抢先按在了门把上。
是鬼魅般的秃鹫女人。
陆梓琪这才回头,看着陈惠祯,淡淡地说:“我站住,是因为,你的手下拦住了我。我不喝你给我准备的咖啡,是因为我喝惯了茉莉花茶。我约你出来,是和你谈判的。而不是,看你耍威风的。”
陈惠祯——
她拿起手机,森声问:“是谁负责,整理大小姐日常习惯的资料?让他去死!连大小姐从来都不喝咖啡,这么至关重要的情报,都能搞错。活着,纯粹是浪费空气。”
“等等!”
陆梓琪抬手,示意陈惠祯先别结束通话。
刚才还羞恼成怒,只想杀人来平息的陈惠祯,眼里立即有亮泽闪过,好像捕捉到了什么,笑:“你这是在求我,放过那个废物?”
“是的,我求你。”
陆梓琪没任何的犹豫。
她再怎么反感帝眼会的人,也不想因为某个人,弄错了她的喜好,而丧命。
她从来不喝咖啡,这算什么至关重要的情报?
“好。我给你这个面子。但你也得坐下来,和我好好聊聊。”
陈惠祯心平气和,又对手机说:“用最快的速度,把最好的茉莉花茶,送来。”
五分钟后。
陆梓琪又坐在了陈惠祯面前,案几上,换成了飘着香气的茉莉花茶。
秃鹫,也再次隐在了角落黑暗中。
祖孙俩默默相坐半晌,就在陆梓琪喝了口水时,陈惠祯说话了:“梓琪,无论怎么说,你都是我唯一的亲孙女。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好意,而和我为敌。毕竟,富康还不是太老。只要我决定了,三五年内,多几个亲孙子,还是没问题的。”
陆梓琪神色不变:“你这是在诅咒自己,也就三五年的活头了。”
陈惠祯脸色大变!
陆梓琪的不配合,让陈惠祯很愤怒。
她想给老陆,找上上百个女人,让他繁衍后代,给她生上更多的孙子,把不识好歹的陆梓琪,彻底打入地狱的念头,曾经无比的强烈。
她要想做到这点,轻而易举。
但她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她儿子陆富康,和很多女人生孩子,不是问题。
陆富康的儿女中,不可能都是他这样的窝囊废。
只要有一个人,是陆梓琪这样的,陈惠祯就成功了。
问题是,养孩子不是养小狗。
没有二十年的时间,就别想哪个孩子,能彻底成熟,继承陈惠祯的江山。
她能活二十年吗?
估计没问题。
问题是,始终环伺的各路强敌,会给陈惠祯二十年的时间,来培养孙子吗!?
她要是在十年内,就去见上帝了呢?
陆富康,和他那些儿女,只会随着她的死亡,死的很惨,很惨。
斩草必须除根,全世界通用。
思来想去,反复权衡,陈惠祯悲哀的发现,她唯一的继承人,只能是陆梓琪!
陆梓琪,隔着陆富康,继承了陈惠祯年轻时,人狠话不多、敢作敢当、心志坚定、大智若妖等全部优点。
陆富康就算再生一百个儿女,都不一定能出现,一个陆梓琪。
可偏偏,陆梓琪却被李骁蛊惑,无比厌恶她,满脑子,都是守着丈夫孩子过平静生活的愚蠢念头。
这次,更为了确保李骁的安全,陆梓琪不但也来到了澳洲,骑着大摩托载着他,招摇过市,更算准陈惠祯会在稀泥,暗中关注着她,打电话相约见面。
错,是谈判。
从没谋面的亲祖孙俩,见面后,即便不抱头痛哭,互诉衷肠,也不能敌视她啊。
偏偏,陆梓琪就这样做了。
让执掌马可家族越来越顺风顺水的陈惠祯,有了深深的无力感。
陆梓琪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陈惠祯,说:“也许,你放下这一切,会感觉轻松很多。”
“放下?”
陈惠祯冷笑:“陆梓琪,你说的挺轻巧。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的身家性命,和我息息相关吗?他们,多么渴望,我能早点确凿继承人,来确保我死后,仍然有人能领导,保护他们的利益?”
她说的一点都没错。
她当初飞上枝头后,血洗了多少人,提拔了多少人,很多人都记得。
她只有尽快的确定继承人后,她提拔起来的那些人,才会有安全感,不怕她死后,被别的力量血洗。
如果她现在放下,不用敌人,单单拥护她的那些人,就能让她死的惨不堪言。
陆梓琪却没想到这点。
陈惠祯继续冷笑:“我真要是放下了!你,陆富康,张婉约,都会死的和我一样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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