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时,也难免迁怒。
——如果琴酒不是笼统地说一句“不要招惹他”,而是讲清楚“他很会打人所以不要招惹他”,那么持有热武器的自己根本不会沦落到这种境地——身为金融大鳄,他有合法持枪的资格,而且身上正好带着枪!
皮斯克想到这,猛地抓住了一丝求生的希望。
虽然这可能导致自己被警方重点盯住,但是比起莫名其妙地被一个喝多的侦探打死……
他挣扎着将手伸向自己藏枪的口袋。
但还没等握住枪柄,这时,被反锁的屋门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击声。
门外有人迟疑地喊:“……江夏?”
不断抽打皮斯克的甩棍,突然停顿在了半空。
皮斯克听到江夏非常遗憾地轻轻啧了一声。
这间隙让皮斯克缓过来一点,他顾不上矜持,深吸一口气:“救……!”
刚吐出一个气音,江夏倏地蹲下身,一把掐住他的嘴。
这个动作同样透着诡异的熟练。
皮斯克:“!!!”
他脑中闪过无数案例,全都是在被施暴时试图呼救,却被惊慌的歹徒掐死、或者掩嘴窒息而死的无辜亡魂。
……琴酒!琴酒!伏特加,还有那个另一个成员!!你们怎么还不来!!
猪队友误我!!
感受着减少的空气,皮斯克脸都绿了,眼底染上一丝走上末路的惊慌。再老的人也会怕死,别说才七十,要是可以,他甚至想再活七百岁!
不过,接下来的事,和皮斯克想的不太一样。
江夏没有一直把他捂到断气。
而是一把将他从地上拎起来,飞快而迅速地拍打掉了他背后被踩上的浅淡脚印。
之后,皮斯克看到这个侦探无声地将特制甩棍折回原状、收入口袋,然后若无其事地上前打开了反锁的更衣室的门。
江夏看了一眼门外,似乎有些惊讶:“佐藤警官?”
佐藤美和子没有说话,而是略微偏了一下头,狐疑的视线越过江夏的肩膀,往屋里望去。
就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正蹲在房间里,微弯着腰,脸庞似有扭曲。
这家酒店隔音做的不错,佐藤美和子刚才跟过来、隔着门听了一会儿之后,还无法确定屋里发生了什么。
但现在,看到里面老爷爷的样子,她忽有所悟——一定是江夏又在背着警察偷偷打人。
这当然不太合法,但谴责之余,佐藤美和子又忍不住想:江夏不会无缘无故做这种事,以前的经历也证明了,每一次,他打的都是危害性很强的罪犯……难道江夏已经找到杀死议员的真凶了?真凶就是这个老人?!
佐藤美和子眼神一肃,正想细问。
可这时,却见屋里的老头板着脸,站直了身体,行动似乎没有太大的不便。
佐藤警官再度迟疑起来。
这种表现,和以前那些只能被警方拖走,或者看到警察就立刻眼泪汪汪扑过来的罪犯们截然不同……是时间太短,江夏还没来得及把人打到那种熟度,还是她其实误会了?
佐藤美和子目光转向江夏:“怎么回事?”
江夏暗暗理顺袖口的褶皱:“刚才这位老先生问我更衣室在哪,我就带他过来看看。”
“……”佐藤警官看了看皮斯克难看的脸色,不太信。
她凑到江夏低声确认:“没打人?”
江夏“嗯?”了一声,茫然地看着她,一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模样。
佐藤警官怀疑他在装傻。
但仔细看上去,又觉得江夏实在像是很无辜,于是转而陷入迷茫,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信。
此时,恰好皮斯克站起了身。
佐藤一怔,略显紧张地转向他:“您没事吧。”
“……”皮斯克心里恨不得如法炮制地把江夏踩在地上打一顿,面上却露出了带点僵硬的微笑,“没事,只是让他帮忙指了一下路。”
……他从两个人刚才的对话当中,听出了门口的女性是一名警官。
江夏大概是打完人,酒醒了,不敢告诉警察刚才打人的事,试图蒙混过关。
如果是在平时,皮斯克绝对要把这种无视法纪殴打老人的混蛋送进局子。
但现在,一旦他指认江夏殴打自己,以他现在的年纪,他就算逃过了笔录,也会被担心他出事的警方送去医院,甚至拨人照料。
可现在,皮斯克根本没时间耗在这种事上——江夏尚可以留待日后处理,但酒窖里的缩水版雪莉却不好拖延太久。皮斯克刚经历完一通社会的毒打,此时硬生生被打出了一点被害妄想倾向,只想尽快把雪莉带走,以防意外。
佐藤警官听完皮斯克的回答,明显一怔,没想到他和江夏的说辞竟然一致……江夏这次真的没打人?
她忍不住向皮斯克确认:“您真的没事?”
皮斯克维持着上流人士的形象,矜持地点了一下头。
因为这个动作,他后背抽痛了几下。
皮斯克眼角微跳,强行忍住,打算绕过佐藤离开。
女警却依旧拦着他:“不用去医院?”
皮斯克耐下性子:“不用。”他现在只想赶紧走,回酒窖里看守雪莉、耐心等着同伴接应。
“那就好。”佐藤美和子松了一口气,然后再一次伸手,拦下了想要离开的皮斯克,并且露出了职业微笑:“那请两位跟我来一下吧——正要有事需要你们配合调查。”
“……”只想尽快脱身的皮斯克,“???”
……
柯南和灰原哀同为被害妄想症预备役患者,他发现小伙伴不见以后,很快想到了最坏的情况——灰原哀被黑衣组织的人抓走了。
他于是立刻用工藤新一的声音打电话给目暮警部,让警方按照前台的登记名单,扣下那些被分到了紫色手帕的人。
根据柯南的推理,黑衣组织派出的暗杀者、那个最可能抓走灰原哀的人,很可能就在这七…六个人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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