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泽道:“弟子修炼的乃是一部玄音剑诀,以五音征象五行,乃是一位前辈所创,弟子算是第一个修炼到待诏之人,只等我证就长生,这部剑诀才算真正完整!”
长青子笑道:“你证长生乃是必然之事,不必去说!方才说到哪里了?哎,元神本源之力消耗太多,记不住许多东西了!对了,我将那厮擒回山门,立刻开摆五行大阵炼化,也是魔劫将至,魔高道消,早就落入精愚那厮算计而不自知!”
“那大魔自是不肯束手待毙,我联合门中所有长生长老联手祭炼,不想就此种下祸根!就在祭炼到最紧要之时,精愚那厮突然发动,先以无常劫魔性击杀我门下所有弟子,再勾连那大魔,企图破禁而出!”
“我倒无妨,但那大魔含恨一击之下,门中数位长生长老皆是身受重伤,精愚真身又已杀来,我只能舍身一战,独斗两头大魔,可惜道消魔高,我已知定数难逃,当下起了同归于尽之心,以绝大法力将此五德宫沉入虚空乱流之中。”
“精愚那厮自是不愿陪葬,当即退去,我这才得了喘息之机,但道基已毁,索性将太乙元神投入五行神光之中,先炼死那大魔再说。这千年以来,我元神沉沦,已是油尽灯枯,谁知天不绝我,五德宫又被虚空乱流卷了出来,又遇上你这等佳弟子,正是天不灭我五德派道统!”
戚泽问道:“祖师如何就认定弟子是五德派传人,堪传法统?”
长青子笑道:“我毕竟修成太乙,这点眼光见识还是有的!”
戚泽默然,五德派几乎被两头无常劫灭门,此事太也惨烈,但长青子丝毫不见颓废之意,反而意态昂扬,这位老祖的道心修为当真令人钦佩。
长青子道:“我时日不多,待我元神崩灭之时,也会将那大魔魔心彻底抹去,将之炼成我道门至宝!届时你可收了此宝,炼为本命法宝,作为护道之用!”
戚泽被这猝然而来的好处砸的有些晕头转向,愕然问道:“老祖不惜崩灭元神炼成法宝,就这般便宜了弟子?所谓有舍有得,不知老祖有甚么天大难事要吩咐弟子去做?”
长青子与他初见,便要将一件太乙之宝托付,戚泽总觉有些不妥,说不定这长青子就是那头大魔分身变化,诱他上钩?
长青子有些落寞之意,道:“五德派本宗传承已绝,但有五行宗这等下院道统,也算大道容情。我确有一事要你去做,待你成就长生,炼化了此宝,我要你在此星域之中,再开五德派法统,祭祀本门历代祖师,毕竟五德派道法决不能自我手中而断!”
戚泽道:“此界已有天星派门户,占据正统,剿灭其他道统,何况还有一位太乙老祖坐镇,又有精愚天魔主率领一众魔子魔孙盘踞,弟子人单势孤,怕是万难为之。”
长青子冷笑道:“我给你太乙之宝,便是要你拿来护道之用,重立五德派道统的确难为,可待你修成太乙之后,再来行事,若是天星派阻拦,也将他们灭了便是!”
戚泽苦笑道:“弟子可否不要此宝,亦不接此事?”
长青子道:“你能来此,便是天数所定,此宝该当归你,你若不取,必有大祸临头,取与不取,你自家决断!”
戚泽叹息一声,长青子之言无错,被精愚天魔主卷来此地,遇上五德派之事,势不能不管,但有天星派与精愚老魔两大势力虎视眈眈,唯有取了那件太乙之宝,才有指望渡过此劫。
何况宝焰光王佛妙通佛理,已能勉强看清未来变化之势,这五德派道统与太乙之宝对戚泽成道事关重大,所谓天赐不取,反受其咎,纵然之后是无量杀劫,戚泽也只能昂然向前,绝无退缩之机!
戚泽长吐一口气,道心澄定,再拜说道:“弟子愿承接五德派道统,还请老祖指点迷津!”
长青子笑道:“孺子可教!”赠宝、承接道统乃是阳谋,堂堂正正,只要戚泽还想证道长生,便定会入他毂中,又道:“我之元神还能撑些时日,先将五德派道法传你,不然你再开本门法统,却非五德派嫡传道法,岂不令人耻笑?”
戚泽亦是打点精神,就在五行神光之中跟随长青子修习五德派道法。虽说修习,不过是长青子用以心印心之术,将五德派所有道法典籍尽数印入他元神之中。
五德派传世甚久,门中道法典籍浩若烟海,俱被长青子化为一道元神印记,幸好戚泽历经三道大劫,元神坚固,承受这道元神印记倒也不费甚事。
长青子传罢道统,说道:“五德派道法全从先天五行之中汲取,各有不同奥妙,不过你道基已定,不必分心旁顾,只专心修炼你的剑诀,若是沉迷其中,反而适得其反!”
戚泽道:“是!”
长青子道:“外面那和尚与你乃是一体?倒是稀奇的很,佛道兼修,居然能有如此成就,想来你已入了定觉如来法眼之中!”
宝焰光王佛之事自是瞒不过一位太乙老祖,戚泽老老实实道:“弟子元身有先天痼疾,先修佛门禅定之术,其后阴差阳错拜入五行宗,又修玄音剑诀,如此佛道兼修之下,倒是佛门之身先证了阿罗汉,道身尚未能成就长生。”
长青子目光闪动,有些欲言又止之意。
戚泽自知其意,道:“弟子所用乃佛门三身之法……”不等长青子拒绝,便将三身之法和盘托出。
长青子虽是元神显化,面色有些阴晴不定,默然良久。
戚泽传罢佛门三身之法,亦是心有所感,能理解长青子为何忽然失态。
过得良久,长青子忽然笑道:“定数!真是定数!你来五德宫接掌道统,我将太乙之宝传你,你又传我佛门三身之法,我本以为元神湮灭,自此不存,但有了此法互为参照,却又有一线生机,但如此一来,我轮回之后,也须得拜入佛门,真是、真是……”
戚泽接口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长青子苦笑道:“如此一来,等若我用此生道行换了来世重修之机,倒也相当!但我堂堂道门太乙,转世之身要入佛门,哎!”
戚泽道心之中灵光连闪,此是宝焰光王佛得知此事,灵光闪动,已悟透根源。世上之事虽是玄妙,自有法力可循,一旦说破,再无甚么秘密可言。
戚泽将手一摊,掌心之上三道佛光升起,说道:“弟子这里有佛门九识之法、龙象大力神通与无能胜金刚力之法,便奉赠老祖罢!”
长青子目光落在三道佛光之上,面色越发古怪起来,轻轻叹息一声,挥手收了三道佛光,说道:“倒是生受你了!”
戚泽只拜了一拜,不敢说话。他知此时长青子当是天人交战,还是莫要出声的好。
长青子隔了良久才道:“你先自行参悟罢!”元神化为毫光散去无踪。
戚泽摇了摇头,长青子之事无论内中是否有佛门算计,总要他自家拿主意,若是这位堂堂道门太乙转世成了秃瓢,倒也十分有趣。总而言之,能以佛法搭救这位太乙老祖,使之有机会转世重来,总是一件大好事。
戚泽随即摒除杂念,专心参悟其五行奥义来。长青子所言中肯,修炼玄音剑诀路数早定,不必再去旁顾别的五行神通,戚泽亦是道心坚定,只参悟五行之力的先天妙义。
天星派故作大方,允他翻阅历代祖师长生感悟,戚泽也将涉及道法之处一概略去,只专悟长生大义。参悟之间,只觉神气越发圆满,元神似是悟到一股先天之意。
那先天之意若有若无,绵绵若存,用之不勤,戚泽已知若能悟得那先天生死之意,便可打破天人界限,成就长生。
天星派中,太星老祖搭救了隐星子与藏星子归来,喝道:“怎的只有三人,遁星子呢?”
隐星子跪倒于地,哭道:“老祖,遁星子师弟留在那遗迹之中,不知踪影,耀星子师妹她……”
太星老祖叹道:“耀星子也去了!你们回来,只怕遁星子也难逃一死!如此一来,本门一下损失了四位长生!痛哉!痛哉!”
隐星子与藏星子亦是大恸,太星老祖叹道:“此乃我之罪过也!”
藏星子一抹眼泪,道:“几位师弟师妹为本门而死,乃是得其所哉!但本门损失太大,只怕敌不过天魔,还请老祖示下!”天星派鼎盛之时有六位长生镇守,令得精愚魔主不敢来犯,一旦得知此事,天魔之辈定然大起魔兵杀来。
太星老祖道:“方才我出手之时,见一和尚,用一件佛宝将善争那厮镇压,遁入那五德派遗迹之中去了,精愚手下少了一头他化天,未必敢轻启战端!”
隐星子道:“那遗迹是叫做五德派么?”
太星老祖悔恨交加,道:“此事怪我未能提前说的明白,本以为你们替我看守那五行神光,稍有变化,我自会赶去,谁知……哎!”
藏星子心头一动,问道:“那遗迹究竟是何来历,还请老祖示下!”
太星老祖道:“事到如此,也该告诉你们实情!那遗迹乃是五德派当年祖庭,五德派精修五行道法,亦是玄门正宗……”将五德派来历和盘托出。
隐星子与藏星子听得面面相觑,藏星子道:“如此说来,那五行神光之中有一件魔宝,乃是无常劫大魔被炼化而成,怪不得!”
太星老祖道:“我欲取了那魔宝,炼为本命法宝,如此本门气运便可绵绵无尽,再也不惧精愚那厮,可惜棋差一着,原来全落入精愚那厮的算计之中,若非被那和尚插上一手,已是功亏一篑!”
隐星子道:“那魔宝尚未成熟,内中大魔魔性还在,那五行神光已有破绽,怕是镇压不得了!”
太星老祖道:“此亦是我所担心,若无精愚窥伺,我立可出手,抹去那大魔魔性,如今投鼠忌器,如之奈何!”
隐星子道:“不若我与藏星师兄再探五德派遗迹,一来查探遁星子师弟生死,而来瞧一瞧那魔宝如何,弟子只担心那佛门和尚现身,只怕又是一大变数!”
太星老祖忙道:“不错!你们立刻动身!不必顾忌精愚那厮,我自会防范!”他一时大意,被精愚天魔主算计一回,损失数位长生,正是燥怒之极。
藏星子见不得不去,便道:“是,弟子们这便前去!”
太星老祖道:“稍待片刻!”用手一指,一面圆盘飞起,正是隐星子的天星盘,此宝跟着主人也算历经劫难,颇有损毁。
太星老祖再一指,那天星盘当即炸开,化为无数星光,那老道张口一喷,吐出一挂星河,与那星光相合,分作两路,扑入万星剑与星光之龙中。
隐星子与藏星子只觉万星剑与星光之龙瞬息之间不但破损之处尽复,还暴增了三成法力。
太星老祖身为太乙级数,此事乃是举手之劳,道:“你们去罢!”
藏星子与隐星子当即飞起,遁出天星界,往五德派祖庭而来。
二人飞遁良久,落在遗迹之外,见五宫之中唯有戊土之宫尚有法力波动,隐星子还存了一丝念想,以为遁星子尚在,急忙抢入其中,就见一团佛光晦明不定,无数佛火金焰生出,死死炼化一团魔光,不由暗自心惊。
两位长生联袂而来,宝焰光王佛已知究竟,分出一道佛光,化为戚泽化身模样,稽首道:“两位真人有礼!”
藏星子喝道:“怎的只你一人?我遁星子师弟呢?”
佛光化身道:“两位走后不久,便来了一位道人,谎称是五德派苗裔,想要暗算我与遁星子,那人乃精愚天魔主魔念所化,遁星子被其打入五行神光之中,当场毙命!”
藏星子大怒,喝道:“一派胡言!既是精愚那厮魔念分身到来,岂会留你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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