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剑吆喝着让三人坐下:“还是王爷有威慑力啊,好家伙,这一进来,全场行注目礼。”
他没有张扬的给王言向大家介绍,因为大家对于王言的情况其实都有了解。而且王言跟他们真的不熟,都说不上话,就是给他三分薄面凑个热闹吃顿饭罢了。
之前王言结婚之后,遇到相熟的人闲聊片刻,难免说一番还有联系的人的近况。像王言这种跟他们两个世界的名人,怎么都是绕不开的。再加上之前王言甚至连着那张扭腰时报拍摄的照片一起,用一版的篇幅全国报道,他们更加的不可能忘记。
甚至如果王言泯然众人,只是平庸的活着,那么他们聊起来可能还有一些快感。毕竟少有人能抵的住幸灾乐祸,知道曾经牛逼的人如今落魄,那种快感是无法言表的,人就是这么奇怪。
所以这里的人知道王言依然牛逼,娶了校花,生了儿子,还被领导特批上了京大,再多他们就不知道了,只是个大致情况。
“什么威慑力啊,说的好像我欺负人一样,是同学们尊重我。”王言摆手笑道:“刚才走过来我可是看着了,这帮人看着的都是苏萌,都寻思这大美女怎么跟了这么个流氓呢。”
苏萌给王言抛了个媚眼:“您老人家知道就好,便宜你了。”
“王爷就是自嘲呢,您老可不是流氓,那时正经的大学生,科学家,厉害着呢。”杨华剑摆了摆手:“先不陪你们说了,王爷,春明,你们坐着啊,我去看看人都到了吗,等走个过场咱们就上菜了。”
韩春明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转头跟着一桌的人们嘻嘻哈哈的闲聊起来,还有跟那个他们插队时候的书记,问候着身体怎么样,小清河的人家生活有没有什么改变云云。
苏萌认识的人其实也有限,毕竟大都不是一届的,只是大多数人看着面熟罢了,跟她一届的不是没有,只是很少。她看着场中的环境,一共是摆了八桌,最后目光看向前边台子上摆着的一个钢琴,扒拉着身边的王言:“哎,你看,前边还摆着钢琴呢。”
那么大的东西在台上立着,王言进来就看到了。原本时空中的砂锅居是不是有这么大个地方,能摆下十桌,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么一架在这个年代比较难得的来自小日本的卡瓦依钢琴,更不知道。不过按照活爹的尿性,那肯定是不管在什么地方吃饭,一定都有这么大的场地,一定有这么一架卡瓦伊的钢琴。
王言也确实是闲着了,过来吃点儿喝点儿,过来看看是不是韩春明还叫爷。当即舒舒服服的坐在那里,扒着花生,嗑着瓜子,喝着高末的茶水。
杨华剑走了一圈去数人头,看看先前答应过来的人都到没到位,又鼓动了两个女同学上台整了个节目,唱了一首红歌。
在人们对女同学歌声的鼓掌叫好中,意气风发的杨华剑老干部似的上了台,双手虚压,止住了场中的聒噪,待场内安静下来之后,他拿着话筒说道:“各位兄弟姐妹们,各位插队的知青们,各位亲爱的同学们,咱们这次聚会啊,特地请来了咱们在房山插队的时候,小清河党支部的杨书记,大家欢迎,请杨书记上来跟大家讲两句。”
坐在韩春明身边的杨书记哈哈笑着起身,对着在座的人们挥手,一如原剧中那般,上台简短的讲了几句。
现在这帮人还愿意听这杨书记说着什么大道理,再过了二十年,甚至他们都想不起这杨书记是哪一号。要不是在第二次同学会的时候,韩春明给杨书记找来了,都没人提。
接着,杨华剑又活跃了一下气氛,说道:“要说起来啊,大家伙儿两年没见了,还有的五六年没见了,不知道大家都有什么变化。王爷娶了苏萌,大家都看到了,我给大家透露一个你们多数人都不知道的消息,韩春明这小子结婚了。跟咱们三中的另一个大美女,蔡晓丽,还生了个大胖小子。春明,晓丽怎么没一起来啊。”
韩春明笑道:“孩子小,她在家带孩子呢,等以后,以后我连孩子都一块儿带过来。”
“春明,你小子不讲究,结婚这么大的事儿就偷偷摸摸办了?”
“是啊,太不仗义了,看不起我们这帮穷哥们儿?”
……下边乌泱泱的一堆人声讨着韩春明,看起来对于没有收到邀请去随礼,都很有些意见,显着他的好人缘。
用韩春明二姐的韩春燕的话说,这韩春明就是活菩萨,对谁都好。原本剧情中,才不过在义利食品厂干了三两个月,被开除的时候,那是哭天抹泪的工友送别,甚至看门的大爷都对韩春明离去感到惋惜,泼了程建军一身的水。虽然这多少有些不现实,但在这个世界中,韩春明就是有着这样的魅力,就是这么受欢迎。
看着场中的喧闹,杨华剑招呼着:“韩春明,你上来给大家解释解释,要是大家伙儿不满意,有你小子受的。”
韩春明笑呵呵的,弯着腰,躬着身,不断的挥手给大家致歉,接过了手中的话筒说道:“对不住大家了,哥们儿也是没办法,家里条件不够,地方也小,实在是摆不开那么多的桌。以后哥们儿发达了,保证请大家连吃三天山珍海味,让我儿子给他的叔叔阿姨们倒酒,大家就别跟我计较了。我之前可是打听了,咱们这么多人,结婚的都没有几个,你们可该抓紧了啊。”
这话当然没人在意,那些人也没有较真儿,不过是架秧子起哄罢了。他们之中也不是没有结婚的,可是也没叫别人,都那个样。
说了几句媳妇好的话,韩春明拍着杨华剑的肩膀:“看到杨书记我想起来了,你小子可得给杨书记鞠躬感谢杨书记救命之恩啊。一九七三年腊月二十三,咱们杨华剑同志偷偷给自己过了一小年……”
这话一开头,王言就知道这事儿是跑不了了。都是有剧本的,这话开了头,一会儿定然也要到表演节目的话题,自然仍旧能扯到弹钢琴上。
避免这种事儿发生的,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不来。只要来了,以韩春明的好人缘,在这些同学中的一些威信,肯定就少不了上台说两句。一群有着共同经历的人,提起曾经那些共同经历的趣事就是必然,话赶话的说,总归能说到表演节目娱乐大家。
所以还是如同原本那般,韩春明跟台上嘻嘻哈哈的说着之前经历的那些事儿,大家共个情,而后便想要走人。杨华剑拉住他起哄要让他表演个节目,几句话后,杨华剑拍着钢琴说道:“给我们谈个钢琴吧,我可跟你说,找这家地方,就是因为有钢琴,有刚才小芳拉的手风琴,让咱们吃好喝好的时候,还能玩好。”
“您快别逗了,弹琴?就咱们这帮老插有谁会弹琴啊?有没有?”等了一会儿,没见下边有人回话,韩春明摊了摊手:“看,没有吧。但凡有一个,哥们儿管他叫爷。毛地图,你行不行……”
程建军的屁股已经坐不住了,听见韩春明扬言要叫爷,更是身体做正了一些。
他会弹钢琴,因为他在钢琴厂调琴的,不会弹琴如何调琴。如果现在他上台去弹上一曲,让韩春明下不来台,那肯定大出风头,这帮同学们肯定高看自己一眼。
叽里咕噜的转了半天眼睛,他抬起头来想要说话,却正看到王言笑眯眯的看着他,吓的他一个激灵,赶紧的偏移目光又缩了回去。
而后又看了一眼,见王言没再看他,他长出一口气,不过他看到旁边给王言扒花生的苏萌,忍不住的咬了咬牙。他知道苏萌是个眼睛长脑门子上的女人,可是看着苏萌那个样,他气就不打一处来。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韩春明已经走下了台,要回去坐下了。
杨华剑说道:“既然韩春明这小子不行,那我们也不强迫他,这就让服务员上……”
“别介啊。”程建军大声的打断了杨华剑的话,开口道:“韩春明,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可不对,那你不会谈,可不代表别人不会谈。大伙儿说是不是啊?”
他这么说话,别人如何不知他的意思,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精神,下边的一帮人纷纷起哄。
毛地图,就是插队时尿了两次床的那个,嚷嚷道:“建军儿,你小子行不行啊?行就来一个。”
“行,春明,今天我还就跟你叫这个板了。”程建军站起身来:“你说,我要是弹出声来怎么办?”
“我说的可不是光出声啊,我说的是得弹出曲子。”韩春明或许是忘记了,或许是不了解调琴要会弹琴,也或许,是相信就算输了,程建军也不会较真儿,真的让他那么难堪。
事实上也确实是,换个正常人在程建军的位置,或许都不会出这个风头。就算出风头了,在真的弹出一首曲子之后,更不应该去真的让韩春明叫爷,而是大度的表示,都是玩笑话就算了吧。如此一来,既在同学面前出风头,又给在场的人留了一个好印象,他在同学中的人缘立马就会好很多,毕竟没有人喜欢斤斤计较的人。
不过程建军就那么做了,就是让韩春明叫爷了,那他就落了下乘。虽然韩春明确实是难堪、出丑,但其实韩春明的人缘反而更好,因为他玩的起。
“好,就弹一首曲子。”程建军拍手肯定,绕过人走出来到了中央的过道站着:“王爷,您怎么说?”
这话一出,还有些乌泱泱起哄架秧子的人就没话了,都看着王言,想要知道他会不会掀桌子暴起,将程建军一顿毒打。
王言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笑呵呵的看着程建军:“你跟春明叫板,问我怎么看?怎么,你是也想跟我赌一赌?看来你是对我有意见啊……”
“王爷,看您这话说的,在座的谁不知道您当年多威风?我怎么敢对您有意见。”
直面笑呵呵的王言,程建军当然发虚,不过话说到这了,他也没有退的道理。大家都一个院住着,小时候打他也就算了,家长不管,警察不抓,那没办法,就不信现在都有老婆孩子了,王言还敢动手揍他。要是那样反而还好了,反正他相信王言就算敢打他,也不敢打死他,只要挨了打,他立马就报警,今天高低把王言送进去,省的整天看王言臭得瑟,也一解心头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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