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世子哥哥这是怎么了?”盛长歌尚且没有到国公府的门口,就听到少女娇软活泼的嗓音。
“无事!”盛国公淡淡说道,然后对着长史说,“送世子去凌霄阁!”
盛长歌微微挑眉,淡淡勾唇笑了,盛玉姝一家也是有意思的存在,比孟云星一家都有意思。
“歌儿,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和爷爷说的?”安置好盛长歌,盛国公并没有离开,而是屏退了众人,坐下问道。
盛长歌苍白着脸,微微笑了:“就知道瞒不过你这老头!”
老头,是盛长歌对盛国公的专有称呼。
盛国公没有说话,一双眼睛里透着精光,深深的看着盛长歌,似乎在等待一个答案。
“孟长云的头颅曾经滚到我的怀里,那个时候我是昏迷的,所以醒来就有了孟长云所有的记忆!”盛长歌苦笑着看着盛国公,幽幽说道。
那个信息量,头脑都要撑炸了。
“所以,你让我做的事情,是她要做的?”盛国公目光闪了一下。
“是的。”盛长歌犹豫了一下,把慕北翼和孟云星害死孟长云的事情说了。
盛国公没有说话,屋子里重新陷入了静默,窗外簌簌的雪落声越发的清晰起来,丝丝缕缕的寒气从门窗的缝隙里钻进来。
盛长歌轻咳了一声,认真的问盛国公:“爷爷,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是真的是吗,镇远侯孟家一门,其实不仅仅是战死?”
这,是孟长云想要知道的?盛长歌尽管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她还是想要再次确认一遍。
想要确认,孟家的忠君爱国是对的,并没有一片忠心照沟渠。也是要确认,他们盛家会不会是下一个孟家。
盛国公深深的看着盛长歌,别开视线,叹了口气,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此时的盛国公,完全没有往日里拿着小棍子满城追盛长歌的那种精神,似乎,是颓废了一些。
盛长歌咬了咬牙,目光紧紧的盯着盛国公,一字一顿的问:“所以,我的父兄其实也不仅仅是战死?”
盛国公身子一震,目光如炬的盯着盛长歌:“歌儿,你……”
“我知道你怀疑什么,我是盛长歌,只是看到孟长云的一生,似乎就看到我的一生。”盛长歌语速很快的说道,不给盛国公更多的反应时间。
“我从来不是笨蛋,密旨让我女扮男装承袭世子之位,是有所图,并不是为了给盛家保留血脉不是吗?”
“女扮男装的盛世子,更好掌控不是吗?随时都可以用假扮的罪名处死我,爷爷,我一直很清楚,自己处在什么样的地位,需要做什么。”
她也想过正常的女子生活,但是不行。
甚至以她的身份,都不能去喜欢一个男子,明明,她就该喜欢男子。
盛国公沉默,似乎在竭力的隐忍什么。
当年能够沙场叱咤风云的人,没有一个是傻子。盛国公不是,孟长云也不是。
自然,盛长歌更加不是。
“如果,孟家功高盖主,为皇上所不容,盛家当年应该也是如此!”盛长歌接着说,盛国公有从龙之功,当年的盛家比孟家更胜一筹。
即便后来盛国公交了兵权,散了盛家军,她的父母兄长不是依旧惨死。
“歌儿,你应该好好休息,以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子,不要想太多!”盛国公叹口气站起来,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谈更多。
盛长歌看着盛国公往外走,在他要踏出门槛的时候,她突然说道:“爷爷,孟长云死的时候,身体已经被凤隐掏空了,即便不被杀,她也活不了多久。”
看到盛国公的身子顿住了,盛长歌嘲讽的勾唇:“孟长云能中毒,我呢?”
盛国公一下子转过身来,脸色有些白:“你不会!”
“爷爷怎么就那么笃定?”盛长歌幽幽笑了,她盯着盛国公的眼睛,一字一字清清楚楚的说,“我十四岁了,快要及笄了,但是没有葵水,身子和男孩子一样的平坦,你真的以为没有问题吗?”
看到盛国公的身子晃了一下,盛长歌接着幽幽说道:“爷爷,你什么都瞒着我,就能保护得了我吗?孟家没了,盛家呢?”
“爷爷以为,今日的长箭为何会穿透我的胸膛?真的是巧合吗?”盛长歌盯着盛国公身后的庭院,,那里大雪纷飞。
盛国公扶着门框站稳,突然对着空气说道:“司铭,去请司艳!”
空气里似乎有什么波动,然后很快归于静寂。
盛国公重新关上门,在椅子上坐下,他仔仔细细的看着盛长歌,似乎今天的盛长歌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
是因为死里逃生或者孟长云的记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盛长歌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清醒的,平静的盛长歌,让他的心里也有不一样的想法。
“世子哥哥,我给你送好吃的来了!”门外是轻快的声音,一边走一边叮咛,“小心点,不要洒了,捂住不要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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