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晚,景廷收到了花花带回来的信息。
那张字条上草草写了几个字。
景廷看完,眸色一闪,盛长歌约他留香楼一叙。
盛长歌约他?
景廷先是高兴,接着又是疑惑,盛长歌是那种有事直说的人,不像是会这种人约黄昏后的人。
“听风,去看看盛世子在家吗?顺便找找那只鸽子!”景廷站起身,眉眼微冷。
他缓缓的往外走,不知真假,那就去会一会。
暮色四合的晋阳大街,到处都亮起了灯笼,街上倒是人流如潮。
马车晃晃悠悠的到了一处酒楼,留香楼不是什么知名的酒楼,就在晋阳大街边的一处巷子里。
但是巷子里的人并不少,停着的马车也不少。
景廷撩起马车的帘子,眸光幽幽的看着,选了这么一个地,就更加不能是盛长歌了。
盛长歌惯常去的地方是明月楼。
听风速度很快的回来了:“王爷,盛世子在明月楼,属下亲眼看见了。和商洛裴森在喝酒。”
“花花,不见了!”
景廷脸色黑沉,眉眼很冷,有人冒充盛长歌!
他撩开帘子下了马车。
听风皱着眉头:“王爷,您真去啊?”
谁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局呢,就这样贸然前去,万一有危险……
“在这里候着!”景廷迈步往酒楼里走,还没有进入酒楼的大门,就看到小二热情的迎了上来。
“哎吆,王爷啊,您里面请,您来了,小店真的是蓬荜生辉!”
他这一吆喝,大厅里的,楼上房间的,所有的人都齐刷刷的伸头看看,究竟是哪个王爷,竟然来这里的酒楼。
等到看清楚门口站着的人竟然是景廷,所有人都呆了。
景廷怎么会来这样的地方,景廷怎么会在晚上来这样的地方。
可是没有人见过景廷晚上出来闲逛过!
景廷没有说话,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走进来,上楼。
径直奔着约定好的房间去了。
听风在门口探头看了一下,这个酒楼也就普通,怎么会这么多人在?他的心里都是疑惑!
看着自家王爷上楼,他的心头更是突突跳个不停。
总是感觉不安,他暗自想应该把司棋找来,司棋爱八卦,一定能够给他分析出来子丑寅卯。
景廷进入房间,却发现房间里除了一桌上好的酒菜,什么都没有。
并没有人,这个屋子里一片静寂。
景廷眉头微微皱起,这是唱哪一出?
也就在这时,听到外面有人喊:“看,长宁郡主!”
“哎吆,皇上刚刚赐婚,就忍不住了?”
“摄政王竟然是这样的摄政王吗,以前只是感觉冷冰冰的,竟然如此急色!”
“你不知今日城门口听闻赐婚,策马疾奔的样子,定然是极其满意的!”
“也是,这满京城的女子,也就这一个能够相配了!”
他们的声音是不大,但是景廷的耳朵好用啊!
他的眸光冰冷,伸手推门就要出去,却不曾想,外面的人直接扑了进来。
景廷快速的往后闪,扑进来的人,就直接踉跄着差点趴倒。
那女子踉跄着扶着桌子站好,那一双如泣如诉的眸子,那一张酡红的脸,不是长宁郡主又是谁!
她甚至没有戴着帷帽,就这样直接来了。
景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长宁郡主借着盛长歌的名义约他。
他抬步往外走,还没到门口,就看到长宁郡主的丫头直接把门关上了。
不仅仅是关上,甚至在外面拉着,他拽了两下,竟然没有拽开。
这一下,所有的人都看到,他和长宁郡主共处一室。
大庭广众之下,共处一室。
长宁郡主从后面扑过来,景廷一闪,她扑到门上,发出哐当的声音。
大厅里沸腾了:“哦豁,这么激烈吗?”
“少年少女,干柴烈火,就是激烈也是正常的!”有人嘿嘿笑着。
“都赐婚了,等一等多好!”
“可是,这女子的名节……”
屋子里的景廷猛然一惊,长宁郡主在孤注一掷,就是用她的名节做赌注!
他没有经历过情爱之事,竟然忽略了这一茬。
“我哪里不好,在京城,还有哪个女子比我好,你为何不愿?”长宁郡主的声音期期艾艾的传来。
因为连续跌倒了两脚,此时她脸颊红扑扑的,发丝凌乱,就连衣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撕扯的一片凌乱。
景廷只是冷冷的看着长宁郡主,并没有说话。
“陛下都要赐婚了,你为何要拒绝?圣旨都写了一半了,景廷你欺人太甚!”长宁郡主嘴唇都被自己咬得红肿,看起来更加的暧昧。
此时,景廷反而冷静了,这是一个局,他入了局。
如此而已!
“谁教你这么做的?”景廷的声音冰冷。
长宁郡主看着高洁的不染尘埃的景廷,看看狼狈的自己,越发觉得难堪,因为难堪,而心里更加的愤恨!
“谁教我?”长宁郡主呵呵笑起来,“不用谁教我,你若是坏了我的名节,你可以不娶吗?”
景廷微微勾唇笑了:“谁告诉你,这么做就能威胁本王的,本王是那种可以被威胁的人吗?”
是不是,他给人的感觉太软弱了,所以用这样的手段来威逼。
长宁郡主脸色大变,一个女人和男人共处一室,没了名节,若是男人抵死不娶,她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世间对男人远比对女人宽容的多。
长宁郡主拔下头上的簪子,抵着自己的脖子:“你若是不应,我今日就死在这里!”
景廷只是冷冷的看着她,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景廷,你什么意思?”长宁郡主嘶声叫喊,眼睛里已经有泪珠哗哗流淌。
“你的名节,你的生命,你自己负责,与本王有什么关系!”
这声音,冰冷,无情,甚至隐隐带着那么一些厌恶。
“既然不在乎,当初一样隔着三尺的距离就好了,当初你为何愿意和我说话,借给我书?”
景廷皱了皱眉头:“本王和你兄长交好,敬重裴国公,所以见面你打个招呼,你借书,本王没有好意思拒绝!”
“仅仅是如此吗?这么些年,你的心里就没有一丝一毫……”长宁郡主的泪水扑簌簌的落下。
“仅仅如此!”景廷眸色冷寒,“你自重!”
“若是如此,你那夜何必,何必……”长宁郡主一手掩面,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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