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郡被屠的村落里,果然在看到孔明灯之后,来了许多人!
这些人都是一身黑衣,若不是海边的光线明亮一点,估计就会和黑夜融为一体了。
这些人分头进入各个人家,然后村落里又是一片宁静。
不远处的海面上,他们的船只停在那里,若是后退,一个信号,船只就能过来。
无人发现,夜色里,一艘战船从黑暗中乘风破浪而来,那艘船上一样是没有一点灯光。
所以在暗夜的海面上,根本就不容易发现。
留守在每艘船上的几个人,也都感觉,不会有人来这里。
毕竟,天齐境内澜江决堤,救援都来不及,谁能想到,他们会再次的卷土重来,所以,也就放松了警惕。
大船靠近,和他们并排停着,毕竟是一样的船,就是从外面,谁也看不出什么来!
而船上的人,也穿着他们的衣服,他们只是懒懒的扫了一眼,也就算了。
不过是在澜江上炸堤的船只回来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夜色里,青安带着人,悄无声息的上了一艘船,然后是另外一艘。
不过是片刻的功夫,那些船只已经尽数归于他们。
而那些俘虏,也被捆绑着,带着送往一艘船的船舱里。
船舱里挤挤挨挨的都是人,他们身无寸铁,即便是没有捆着,也没有逃出去的可能性!
因为船舱的周围,门和窗户的位置都有人守着,黑洞洞的枪口对着里面的守着。
他们的火器已经被收缴了,自然不敢放肆。
这新的一批人进来,是被捆着的。
但是那些行动自由的也没有人去帮助他们松开。
他们都是心思复杂,因为听了太多和他们认知里不一样的东西。
这船在波浪上摇晃,他们的信任也在摇晃!
而且到目前为止,除了送来俘虏,并没有人发现不对,没有人来救援。
船舱里一片寂静,鼻青脸肿的那些不说话,新来的看着胆寒:我去,都揍的这么狠吗,都揍蔫吧了,他们还是安分一点吧,至少不能丢了小命!
却是在这一片寂静中,一个人突然就呜呜哭起来。。
他蜷缩在船舱边,头埋在膝盖上,痛哭失声,似乎是有天大的伤痛。
那个哭声在这个船舱里格外的刺耳,就连浪花拍着船只的声音都给掩盖下去了。
“你怎么了?”第一个被抓上来的那人,低声问道。
痛哭的汉子终于抬起头,众人才看清楚他是谁:“不是,你不是广陵郡屠村之后的那个逃兵吗?”
“你怎么在这里?”
“什么逃兵,广陵郡就是我的家乡,屠村的时候,我回去看看,回来没有追上你们!听说这边决堤了就过来找你们,被抓了!”
他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神情依旧悲恸。
“被抓了又不是死了,他们不是我们,会善待俘虏的,你哭什么?”有人接着问。
这暗夜,这苍茫的大海上,他们都是俘虏,他这一哭,让所有人心里都开始发慌。
“我家里没人了!”那人的声音里都是悲恸。
“不是,你不是每个月往家里送信和钱吗,上个月你还收到家里的回信一切都好啊!”墙角的那个人心头一跳,不知道为何,他的心里总是有不好的感觉。
“我不知道钱送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信从哪里来的!”那汉子满脸的泪,声音悲怆。
“怎么可能,咱们看着送钱送信的船走的,回信和寄回来的衣物也是亲自验收的。”有人心里也嘀咕,毕竟他们也有家人在。
那些没有家人的闲适的靠在一边,寂寞无声的看着。
“家里的墙倒了,屋子塌了,野草丛生。四年前,也就是我上岛两个月后,一天夜里,家里突遭土匪。一个活口没有留下,邻居收的尸。”
他环顾四周,凄凄惨惨的苦笑着:“我家在村子中央,只有我一家遭遇土匪,只有我一家你们知道吗,前后左右都是无恙啊!”
船舱里,有家人的那些人,心里咯噔一下。
这样太精准了!
“你家,得罪了什么人了吗?”有人低声问道。
那人呵呵笑了,满脸是泪:“我父母妻儿都是老实人,就在家里种着地,不富足,但是家庭和美,四邻和睦!”
众人面面相觑,那这几年送回家的钱和信呢?去了哪里?
那回信又是从从哪里来的?
这其中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难道那个人说大个儿被扔下山崖死了是真的?
那,这背后?
众人静默不语,但是心里都泛起了嘀咕。
“你是奸细吧?”那一堆孤儿中的一个,微微勾唇冷笑道。
众人齐刷刷的看着他。
“你消失了好几天,突然出现,敌人的奸细吧,让你们反抗尊主!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那汉子猛地站起来:“我胡说!这几日,我走了不少地方!看到不少地方有这样的事情!我可没说和尊主有关系!”
“广陵郡北部秋安县和村一户人家,听说大儿子出外谋生,一家九口一夜杀尽,没有一个活口!”
“江夏郡北文县上邱庄,儿子出去谋生,父母妻儿也是一夜被杀。”
“若是更久一点,广陵郡十几年前,还有父母被杀,孩子失踪的!都是和美家庭,小孩都在两三岁不记事的年纪!听说那孩子腋下有山状胎记。”
孤儿里一人瞬间凝眉:“你不要胡说!你在怀疑尊主?”
那汉子噗通坐下,梗着脖子:“我可没说和尊主有关系,谁知道是不是遇到杀人狂魔?难道你怀疑尊主?”
人群中终于有一个人结结巴巴的问:“你说,和村?”
那汉子点头:“我去江夏郡时路过,的确是和村,半山坡上,那户人家门口有一棵很大的银杏树,另一侧还有一个大池塘,屋子上院子里荒草丛生。”
“邻居说,不知道大儿子究竟去了哪里,这几年也没回来,村里人给埋了,逢年过节一张纸钱都没有人送!”
问的那人眼眶红了:“那是我家!那是我家…”
孤儿群里,坐在角落里的一个人突然问道:“有胎记那个家在哪里,姓什么?”
“广陵郡和江夏郡相交之处,凤鸣村,姓沐。”那汉子沉声说道,努力证明自己不是胡说。
那个孤儿静默下去,不说话了,只是头低着,不知道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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