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歌挑眉,笑了:“你说说你家住址,小爷现在让人把你家人带出来,你们远走高飞!”
那乞丐静默着,犹豫着。
盛长歌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泥土:“小爷没时间等,小爷说出去的话,向来都是算数的!”
那乞丐猛扑过来,一把抱着盛长歌的脚:“大人不要走,我说!”
盛长歌低头看着他,那乞丐立刻松开手,坐到一边。
“西城区青山巷最里头,门口有棵大树,姓魏的一家!家中妻子儿女三人!”那个乞丐开口了。
盛长歌挥挥手,乞丐看着一名黑甲军离开了,他明明看到他们都走了的。
心里惊惧的一片慌乱。
盛长歌重新坐下:“说吧!随便说,关于老爷,关于你们!”
那乞丐看着暗处静默的山林,听着远处隐隐的厮杀声,就凭借黑甲军的身手,只怕他们一个都不能下山。
他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
盛长歌微微勾唇:“小爷问吧,你来自哪里?”
那乞丐松了一口气,有问题就容易有答案:“大月,我来自大月,是个孤儿!”
“什么时候来的?”
“十年前,十二岁的时候,跟着老爷一起一路乞讨而来,我是第一批,他们都是后来分批一路老老小小的乞讨来的,所以没有人怀疑!也有一部分是从西凉和羌胡过来的,当然我们当中也有鲜卑的人。”
“你们的头是谁?老爷吗?”盛长歌微微眯了眯眼睛,三五个,七八个乞丐路过某处,还真的不会让人怀疑。
利用了十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慢慢聚集在这里流放之城,果然筹谋长远。
“我们前面几批人,都是老爷从各地搜罗的孤儿,我们这些人无所依靠,有饭吃就跟着走了!为了活命不会去考虑后面的事情!”
那个乞丐苦笑,谁承想走上的是一条不归路呢!
“后面的就是大公子搜罗的!”那个乞丐接着说。
盛长歌心头一跳:“大公子?大公子是谁?”
那个乞丐却是摇头:“我没有见过,他们说大公子,但是问了就是三缄其口,老爷的义子也是从二开始排位的,我们没有见过大公子!也从来不允许人提起。”
盛长歌深深吸了一口气,缓下节奏,轻轻问道:“那大公子也是老爷的义子吗?”
那乞丐左右张望了一下,声音不自觉的压低了:“可能不是义子,是亲生的!”
站在盛长歌身后暗处的裴轩身子一震,他不自觉的往前走了一步,心头掠过千百个念头,继而都是苦涩!
终究还是站在原地静默不语!
“亲生的?”盛长歌也皱眉头,这是什么大瓜?
“一次他们在老爷院子里喝酒,我去汇报事情,遇到一个喝醉了出来,把他送回家,路上他醉酒嘀咕,说原来如此,因为他是亲生的,所以他们这些义子都要供他差遣,什么大公子,不过是个野种罢了!!”
盛长歌看着他,想象这话的真实性。
“但是没有走完一条巷子,就有人来接他了,那人问我有没有听到什么,我说我赶车,没有听到,倒是一路都在嘀嘀咕咕的!”
“那人就带着人走了,第二天那个人就死了,他是义子中的排行老八,而我被人监视了很久。这话是烂在肚子里好几年了的!”
“老爷的来头呢?”盛长歌的心中已经隐隐开始明白,如果大公子是龙飞天,裴国公就是背锅的,死的真冤枉!
“听说当年是个马夫,后来跟着去了战场,再后来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了,他总是说,自己是从乱葬岗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
盛长歌站起身,这和那将军说的就能对上了。
“关于这流放之城,你知道的什么都说说吧,随便说,小爷既然说了饶你一命,就一定会饶了你!”盛长歌静静的听着他缓缓说道。
果然如同他们所料,流放之城就是老爷的,百分之八十的商户是,大部分的杂役是,东城的富贵群更是。
他们盘踞在这里,就等于北疆打开了大门,因为乞丐可以到边疆的那些城池和村镇去乞讨,无论想要传递什么,都很方便。
黑甲军很快带来了他的家人,盛长歌冷冷看着他:“走吧,安稳过日子,不要让小爷后悔放了你!”
那人点头,跪下给盛长歌磕了几个头:“愿大人得偿所愿!”
盛长歌没有说话,他走了几步又回头:“大人,老爷的宅子机关很多,不允许任何人乱走,而且养了很多狗,您要小心!”
盛长歌点头,看着他们匆匆走远。
回头看着裴轩:“查吗?”
裴轩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查!”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他裴家何其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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