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锦宫时已是深夜,进到客厅后却是灯火通明。
再一看,本应该在房间休息的小姑娘只穿了件单薄的白色睡裙,就这么靠在沙发上,歪着身子睡了过去,身上甚至连个毯子也没盖。
大概是等太久了,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萧夫人顿时心疼不已,却又怕打扰到漾漾休息,讲话时都刻意放轻了声音,“明明说了让她不要担心,在家好好休息的。”
傅闻深自进去后就将目光落在了漾漾身上,压低嗓音说,“伯母早些休息吧,我送她回房间。”
“可是你手臂上的伤——”
“不碍事。”
萧夫人明早还要去医院,见漾漾已经睡过去了,也就没有再打扰她。
傅闻深站在沙发旁,看着小姑娘微蹙着秀眉的睡颜,她大概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林特助原本想提醒说手臂有伤不能用力的,结果没等他开口,就看到傅总已经把姜小姐给公主抱了起来。
林特助在后面默默叹息了一声,摇头说着,“傅总真是……ε=(�0�7ο`*)))唉。”
特意换了件一模一样的衬衣和西装外套。
特意喷了许多姜小姐喜欢的香水味道,来遮盖消毒酒精和身上的血腥味。
哪怕不顾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也要亲自抱姜小姐回房间休息。
一切的一切,就是为了不想让姜小姐担心。
姜予漾睡的并不沉,被人从沙发上抱起来的时候,也就迷迷糊糊中醒了过来,看到是傅闻深的时候,语气顿时软了很多,“你回来啦。”
傅闻深即便抱着她,上楼梯的步伐也很稳健,闻言,轻嗯了声,“怎么不回房间休息?”
姜予漾在他怀里摇了摇头,“睡不着,一直心慌,害怕你们出事。”
“爸妈和哥哥他们也回来了吗?”
傅闻深抱她回到了卧室,把人放在床上后,才低声说着,“哥哥受了点儿伤,不过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明天陪漾漾去医院看他。”
姜予漾晚上就一直在心慌,甚至期间还有两次莫名的心口痛,听到这句话,顿时有些紧张的拉住了傅闻深的手,“受伤?严重吗?”
她牵的手,恰好是傅闻深中弹的手臂。
傅闻深身形微怔,但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缓缓说着,“不严重,休养一段时间就好。”
即便听到这话,姜予漾仍然是有些不太放心,“那爸妈呢?你呢?你有没有受伤啊?”
傅闻深轻笑了声,嗓音很低,“漾漾是问号小公主吗?”
问号小公主?
这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小称呼。
姜予漾仰头看他,眸中带着几分严肃而又担忧的情绪,“你不要开玩笑了……”
傅闻深轻俯下身,亲了亲姜予漾的额头,“都没事的,很晚了,早点休息宝宝。”
“讲故事哄你睡觉好不好?小狐狸的故事。”
姜予漾没再说些什么了,反而是乖乖窝在他的怀里,听着他低沉而又饱含安全感的嗓音萦绕在耳边,听他讲着小狐狸的故事。
故事很幼稚。
转移话题的方法也很幼稚。
他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不知道了。
……
一直等姜予漾呼吸平稳了,傅闻深在她额头吻了吻,放轻了动作离开。
回到房间后,脱下了西装外套。
手臂上纱布包着的伤口已经有血迹浸了出来,连白色衬衣也被红色给沾染上了。
“傅总,我帮您换药吧。”
“嗯。”
林特助将纱布一圈圈解开,看到触目惊心的伤口时,也不由得心颤了下。
消毒、上药、最后重新包扎伤口。
自始至终,傅闻深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好像压根没有受伤一样。
包扎完之后,傅闻深还淡淡说了句,“把这些东西带走。”
林特助应了声,“好的傅总。”
然而,就在林特助刚打开门准备离开,看到了门口处站着的那个身影,吓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卧……卧槽?
姜予漾看了一眼他手中沾血的纱布还有各种消炎药,面无表情的拎着林特助的衣服把他拎到了自己的房间。
林特助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也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动作,只能踉跄的跟着姜予漾走了进去。
门关上后,林特助才支支吾吾的开口说,“姜……姜小姐……那个……”
姜予漾只是轻声问了句,“伤哪儿了?”
林特助知道瞒不过去,于是全都乖乖交代了,“在现场被流弹意外打中,右手手臂受伤。”
手臂受伤,还抱她上楼。
今晚的两次心口痛,一次是哥哥受伤,一次是傅闻深受伤。
姜予漾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点,“医生怎么说的?”
林特助把在医院时候医生说的话全都一字不落的复述了一遍,还补充道,“姜小姐你别生气,傅总也是不想让你担心才瞒着你的……”
姜予漾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看到纱布上这么多的血迹,也还是忍不住心痛了下。
她很想要生气的冲到他房间里,问他为什么要故意瞒着自己。
她也很想要亲眼看看他的伤势究竟怎么样,严不严重,疼不疼。
但一个连自己生气了都会想着要先哄她的男人,面对这样的质问和担心,最先想的一定是,怎么把她的情绪给哄好。
“知道了,早点回去休息吧,不要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了。”
“啊??”
林特助还有些愣住,怎么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姜小姐这时候不应该去找傅总吗?
姜予漾很是平静的开口说,“如果你通风报信,他今天晚上就不用睡了,受着伤还要来道歉哄人。”
林特助一想,顿时醍醐灌顶,“我知道了,姜小姐。”
临走时,林特助还乖乖交代了傅闻深吩咐他买衣服,买香水的事情。
姜予漾原本是有些生气的,但最后,也只剩下心疼了。
他费尽心思隐瞒伤势,只为让她不要担心。
她明明知道事情原委,却并没有前去质问,只是因为了解他,不忍心让他带伤来哄自己。
……
姜予漾没有任何的困意,就这么看着窗外的一弯弦月,声音很轻:“你先前说过不想让我带着情绪过夜,但你知不知道……”
“我又怎么舍得让你带伤来哄我啊。”
姜予漾小声骂了句:“傅笨蛋。”
然后伸手擦了擦自己不小心掉下来的眼泪,吸了吸泛红的鼻尖,“明天再跟你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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