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冉觉得太阳穴处疼到她已经支撑不住了,她的情绪不受控制,冷汗顺着额头缓缓滴落下来,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这种疼痛,她平生只体会过几次,这么多年,她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情感,就是担心会病发。
如今,到底还是病发了,这次病情,来得汹涌,就连宋庭安都束手无策,看她痛苦难忍,只能给她封了穴道,让她昏了过去。
颜冉瘫软在一旁的沙发上,宋庭安表情凝重地看着她,这孩子一共没发作过几次,第一次是确定自己被父母遗弃了,那是她第一次病情发作,所以他这辈子也没办法原谅颜氏夫妇,虽然他们只是养父母,但却给这孩子带来了一生的痛。
那段时间,她经常头疼,而他却没有办法根治她的病,便只能培养她冷漠的性格,她倒是冷漠了,却也失去了做人的乐趣。
听说后来再犯头疼,是以为他去世。
可他也没有办法,那时候周博深追杀他追杀得最凶猛,他也不想连累这丫头,只能死遁。
再次发作,便是现在了,每一个都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秦惑推门而入,看着沙发上的人,担心道:“师祖,老大是不是发病了?”
宋庭安表情凝重:“嗯,她头疼得厉害,我只能封了她的穴道,先减轻一下她的痛苦。”
“墨三爷什么时候能醒呢?”
宋庭安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能不能醒,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该做的,我已经都做了。”
秦惑担忧地看着沙发上的他老大,如果墨三爷有个三长两短,他不确定老大会怎么样。
好不容易,她生命中出现了一个能救赎她的人,她也渐渐变得有人情味了,他陪伴在老大身边的时间最多,也最清楚老大已经离不开墨三爷了。
“小秦,帮我先把她送回去,你守在她身边,告诉她,我会一直在医院,关注着墨三的情况。”
秦惑便把昏迷着的颜冉送回了家,一看到颜冉是昏迷着的,一家子人全都慌了神,七七和九月跟在秦惑后面不停地追问:“妈妈怎么了?”
秦惑也没法跟孩子们解释什么,只说:“你们妈妈出任务的时候受了点伤,问题不大,别紧张。”
沈渊把秦惑拉到了一旁,满眼都是担心:“姐姐伤得很严重吗?伤到哪里了?怎么会昏迷不醒呢?”
秦惑觉得他是个稳重的,便告诉了他实情:“墨三爷替你姐姐挡了一枪,现在成为植物人了,你姐姐自责过度,头疼病发作,师祖就封了她的穴道,让她暂时先睡一会儿,这件事暂时先别跟两个孩子说,那毕竟是他们的爸爸,只会让他们更加担心。”
沈渊捏紧了拳头,眼神有些慌乱,一下子倒了两个主心骨,他当然会很担心,但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他必须要扛得住。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姐姐的。”
秦惑摸了摸他的头:“你长大了。”
沈渊的成长,他都看在眼里,这孩子被老大带在身边,越来越有老大的风范了,虽然他话不多,但渐渐的,竟然也能有大将之风了,他沉着冷静,内敛克制,却又坚毅顽强,甚至很有凝聚力,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让人愿意臣服的能力。
沈渊回到了颜冉的房间,把两个小家伙劝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就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姐姐,接着,握住了颜冉的手,声音有些低:“姐姐,我会和你一起扛的,你不要担心,姐夫他也不会有事的,吉人自有天相,他是你这么看重的人,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而颜冉只是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那一瞬间,沈渊觉得自己长大了,这个时候,他不得不扛着所有事。
七七和九月那样聪明的小孩,很快就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两人坐在后院的门槛上,心事重重。
七七担心道:“如果爸爸一直不醒,那该怎么办?”
九月:“那妈妈一定会很自责的,哪怕是为了让妈妈安心,爸爸你也一定要赶紧醒过来。”
七七眼神坚毅:“都是那些该死的恐怖分子,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别傻了,妈妈这次已经把他们都扫清了,头目都被抓回来了,听说现在关在警察局总署,他的基地也被妈妈给炸了。”
七七依然道:“他们也只是其中一个组织,我要扫清所有的恐怖组织。”
九月耸肩:“志向不错。”
沈渊走过来,和他们一起坐在了台阶上,他伸手摸了摸七七的头:“不用担心,姐姐会醒的。”
七七转头看他:“我知道妈妈会醒,那我爸爸呢?爸爸什么时候能醒呢?”
“他也会醒的。”
九月看着他,觉得这个哥哥突然就变得可靠了起来,妈妈不在,他似乎突然就变成了这个家里的主心骨。
医院里,宋庭安坐在墨云霈的病床前,又给他做了一通全身检查,秦惑在他身后充当助理,他知道,墨三爷身体机能各方面都挺正常的,但就是醒不过来,就连师祖这种神医也拿这种症状没有办法,就只能这么耗着,看老天爷哪天开眼了,他或许就能自己醒过来。
目前他最担心的就是,不能让墨家人知道墨三爷的情况。
三爷的母亲和那个妹妹,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果知道三爷的现况,一定会迁怒于老大身上,老大现在因为三爷的病情,整个人都很恍惚,根本不可能是她们的对手,到时候难免会受到伤害,说不定还会加重她的头疼病。
宋庭安放下手中的听诊器,表情严肃道:“小秦,这些天你吃住都在医院,二十四小时关注着他的情况,一旦他有什么问题,立刻给我打电话,我要回去一趟。”
“好的,师祖。”
宋庭安毕竟还放不下家里那个丫头,他回去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沈渊那小子坐在床边,沉沉地看着床上的人,眼神里的担忧几乎快要溢出来,他是真情实感拿她当亲姐姐看待的,她是把他从深渊里拉出来的人,唯有她,才是救赎他的人,她对他来说,永远都是不一样的。
宋庭安轻咳一声,沈渊赶紧站起来,对他点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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