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翻了翻那两名持枪者的身上,找到两部手机、钱包、香烟打火机和子弹等物,另外在某人的口袋中发现居然有块佛牌,应该是天灵盖的宾灵牌,牌身光秃秃,上面没有图案和经咒,只有亚克力外壳,连链子也没配。马科斯说:“不太像是佩戴的。”再扩大范围,搜索了屋外方圆近两百米,也没发现有阿赞ki的踪影。
“这两个家伙来干什么的?”方刚疑惑。马科斯推测,能肯定他俩肯定是冲着阿赞ki来的,这地方如果不是知道阿赞ki存在,谁也不可能找得到。就算偷猎者无意中撞到,身上还带着没配链子的宾灵佛牌,似乎也说不过去。
方刚问:“如果说这些人是来找阿赞ki麻烦的,但为什么没看到阿赞ki在哪里?而这两人却还守着这座茅屋?”
马科斯说:“也许还有同伙,说不定随时有可能回来。”两人将那两具尸体也拖进茅屋中,方刚看到两人的枪也是ak-47型,但没那么新,可从质感来看,似乎比野外用品店老板迪亚戈提供的那支要好。马科斯看着枪,拉开枪膛看看里面,说,“这是中国造的56式,看来这些人由泰国来。”
“应该有两种可能,”方刚分析,“一是阿赞ki已经遇害,这两人要在这里找东西;二是他们把阿赞ki带到某个地方做什么事,这两人不是在找什么,而是那些人的临时落脚点。”
马科斯比较倾向第二种可能,看着躺在地上昏迷的村民,马科斯说:“他很难离开这里了,这么重的伤,就算能坚持半天不死,也无法行走,一折腾就会死,得帮他把子弹取出来。”
方刚说:“这个我可不会,你行吗?”马科斯让他把匕首拿来,捡几根柴点了个简易火堆,将匕首用水洗净之后在火上烤得发黑,然后让方刚将这村民牢牢按住,打完吗啡之后,让他嘴里咬着一小段包着毛巾的树枝,就开始用匕首去挖伤口。
村民立刻弹起身,方刚怎么都按不住,马科斯干脆操起枪托,直接把这村民打昏,再继续开刀。匕首挖开中弹处,鲜血哗哗直流,方刚看得直发毛,心想这哪里是动手术,简直就是在掏瓜瓤。子弹还没挖出,村民就硬生生被从昏迷中疼醒,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但他身体已经很虚弱,方刚干脆从后面抱着他,扳住双臂,不让他动弹。好不容易等马科斯把子弹剜出,村民已经再次疼昏过去。
当挖出第二颗子弹的时候,村民又疼醒了,但他连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发出无力的哼哼。马科斯用毛巾按住伤口,再往上撒止血粉。方刚看在眼里,忽然觉得很像那种烧烤摊老板在撒调味粉。
血止住了,方刚用纱布将村民的两处伤口贴好,再前后缠牢。村民一动也不动,摸摸鼻息,还有气,再找出消炎针,给村民手臂的血管注射进去。这些都是马科斯让野外用品店老板找的,之前方刚清点时,在医疗盒里看到有这些,还觉得没似乎没必要,因为十年前去的时候什么外伤都没发生,没想到这次全都用上。
“要尽快找到阿赞ki才行。”马科斯和方刚都拿着那两人手中的枪,他告诉方刚,刚才在茅屋里,他本来在窗前是朝那人开枪的,没想到子弹卡壳,所以只好用手揪那人的头发,去撞窗户。那种仿造的枪质量不好,子弹也是地下黑作坊造出来,极易卡壳,而这两人手里的枪是中国制造的军用货,质量好多了。
于是,两人各持着枪,按东南西北的顺序展开搜索。从傍晚找到天黑也没收获。两个小时过去,茅屋中躺着的那名村民虽然被取出子弹,但情况却越来越糟,开始胡言乱语。很明显,他是在发烧,但医疗盒中有止疼针和消炎针,偏偏没有退烧药。就算现在放弃寻找阿赞ki也不行了,因为村民完全不能动,两人无任何交通工具,再加上山路难行,无论扛还是背都不现实,就算找木头做一副担架也抬不出去。这里没有任何医疗条件,只好眼睁睁看着他病情恶化。
方刚看着村民:“他挺不过今晚了。”马科斯点了点头,方刚又说,“他们俩都是因为我而死的。”
马科斯说:“那又怎样,收你的钱就要办事,进碧瑶大山肯定没有度假那么舒服,都是有风险的,他自己也清楚。”
“话是这么讲,但他们还是因我而死,我心里有愧。”方刚默然。马科斯没再说什么,而是从背包里取出面包,就着水壶慢慢吃起来。
忽然,方刚透过窗口看到外面似乎有光晃动,他立刻走过去,仔细盯着那边。不是他眼花了,确实有光,还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两处光有规律地一晃一晃,好像是有人拿着手电筒。方刚连忙对马科斯说:“有人来了!”马科斯嘴里叼着面包到窗前看,点着头,又不忘灌几口水,这才操起倚在墙壁的那支步枪,就要去灭油灯。
方刚连忙说:“不要把灯弄灭,免得来的同伙怀疑。”马科斯觉得有道理,就没动灯光,两人各持枪在手,商量好方刚躲在窗边,马科斯则躲到房门内。屋里只有一盏油气灯,外面远处树林中的两束灯光看得还算清楚。越来越近,而且也能听到说话声,确实是两个男人,听起来也是泰语,只是内容无法分辨。
“至少得要一个活口,”方刚低声说,“不要全都打死。”
马科斯说:“对方又不是小孩,肯定手里也有枪,我可不是特种部队出身,能偷袭成功就算不错,还任你选择对方的死活?”
方刚说:“尽量吧,看情况行事,当然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这时,那两人已经走近茅屋,有人高声用泰语问:“在干什么?有没有遇到迷路的女游客?”另外那人哈哈大笑。马科斯连忙闪到门边,方刚故意把油气灯放在门和窗之间的位置,这样两人所站的位置就不会被灯光照得那么清楚,以利于隐蔽。两人果然有枪,每人都挎着一支步枪,还背着背包,右侧那人手里拿着一个玻璃瓶,像是酒。
两人朝屋门走去,方刚还是有些紧张,但在金三角那几年,他已经见过无数次枪战。正在考虑要不要开枪时,那边马科斯早就按捺不住,出了手。枪声响起,因为那两人已经走到门前,方刚站的位置看不到他们,只能听到有人“啊”的惊呼。他立刻端枪在手,看到有个人往回跑,方刚特意把枪口压低,对着那人的腿开火。
一串子弹射出,同时方刚听到马科斯那边也在开枪,不知道是谁打中的,反正那人也叫出声来,倒在地上。确实是腿部中弹,那人也没时间爬起,而是翻过来仰起上身,举枪就射。子弹打进茅屋中,射在木板墙上,打得木屑乱飞。方刚担心马科斯中枪,也没时间考虑怎么才能留活口,举枪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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