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准备很多东西,马科斯先飞去菲律宾,在马尼拉找那个卖探险用品的店老板,这要几天时间。次日方刚告诉张妃,他得先把阿泰的骨灰送回惠州,再去趟云南丽江接生意,最多四五天就回来,到时候再去菲律宾帮马科斯处理山鬼的事。张妃说:“不要接降头和邪牌的生意,你答应过我的。”
“当然!”方刚亲了她一口。
张妃又问道:“真的是去谈生意吗?”方刚很疑惑,说难道我去旅游,菲律宾那边找山精的事马科斯已经在筹备,最多三四天我必须得去马尼拉,哪有心思去玩。张妃咬着嘴唇:“我知道,丽江我没去过,但听说那里有很多酒吧。”
方刚笑:“你了解我,一个人我根本就喝不起来,最多也就是三四罐啤酒,那才多少,不用担心我会在外乡醉死!”
“谁担心这个?”张妃有些吞吞吐吐,“都说丽江的酒吧里有很多单身女性顾客,她们都很开放,很随意,而且也常有人去丽江的那些酒吧找艳遇……”方刚顿时明白,哈哈大笑,说你放心,要是在两年前,肯定会去找艳遇,没有艳遇也要去马杀鸡,但现在肯定不会。你是我的正经女朋友,我不会再跟其他女人做那种事,并举起右手,张妃没等他说话,就把他的手拿下来,说又要发誓,还是免了吧,敢承诺就行。
看着站在卫生间镜子前梳妆的张妃,方刚忽然觉得,以前很成熟的她,现在却越来越像个刚满十八岁的小女生。
从曼谷飞到广州,方刚先将阿泰的骨灰送回惠州罗浮山墓园。在墓位内安放妥当后离开墓园,刚出大门,就看到罗浮山景区管委会那个领导正在跟两个墓园的人聊天,看到方刚出来,那领导也把方刚认出,笑着招手打招呼。方刚看到这个景区管委会的领导,气就不打一处来,心想要不是你当时硬卡着不放,我也不用白白损失十五年寿命,所以就没理他。
没想到,这领导跟墓园的人告辞,紧走几步朝方刚走来,笑着问:“你是不是上个月要把朋友葬在北坡的那个人?”
“是又怎么样?”方刚翻着白眼,没给好脸色。
这领导笑道:“我还以为认错了人呢!是来拜祭你的朋友吧?”方刚说当然,想吃饭谁会到这种地方来。领导哈哈大笑,“你这个同志还是真幽默。”又左右看看,低声笑着问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方刚心想估计是这位景区管委会的领导又改主意了,想跟自己谈把阿泰葬在北坡的事,顺便多要点好处,哼了声:“我朋友骨灰那件事,早就处理完了,不用麻烦你!”
“处理完了?找谁处理的?”领导很惊讶。
方刚说:“反正不是找你。”
领导立刻说道:“怎么可能?除了我谁能处理你那个事情?”说到这里,他又左右看了看,低声说换个地方说话。方刚跟着他来到墓园左侧的停车场,这里空无一人,领导问,“到底是找谁处理的?我是景区管委会的主任,整座罗浮山的大事小情全都归我管理,谁能越过我审批?”
这番话把方刚说得直笑:“你这人真有意思,难道我非得找你办,不然就无法解决?我朋友的骨灰盒仍然葬在墓园,又没移去北坡!”
“我以为你找了别人办这件事,”领导说,“其实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你都开到那个价了,我怎么可能还不通融?实在是现在是个风口浪尖,你也要理解……”
方刚打断:“什么乱七八糟?我开到什么价了?”
领导看着他的脸:“怎么,那不是你朋友?”方刚问谁是我朋友,领导有些无奈:“你这个人。”又左右看看,“这附近没有别人,你不用担心有人偷听!”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方刚疑惑。
领导见他这样,也觉得很奇怪:“前天你让朋友来找我,私下对我说愿意出十万赞助费,用来赞助景区的基建工作,只要能让你把朋友改葬在北坡。”方刚比他还惊讶,说哪有这种事,领导笑了,“好好好,是我记错了,没有。不过现在真是非常时期,为了评aaaaa级国家风景区,上头派工作组来这里蹲点,成天带着巡逻犬在山上到处逛,至少要半年,什么时候评比结果出来他们才走,我也没办法。”
看着领导的真诚表情,方刚知道他不是开玩笑,就问具体哪天,他朋友什么样。领导说就在前天下午,又描述了那人的外貌特征。方刚觉得并不认识那人,但还是打开手机,调出仇老师、杨秀发和老谢的照片让领导辨认。领导笑着:“都不是,要说你这个人真有意思,是你让朋友来找我,难道你还不认识他不成?”
离开罗浮山,方刚想破头也想不出,到底是谁办的这事。竟然出十万块钱,而自己上次跟这领导谈的心理价位是五万,没想到居然有人要给那领导十万,而且还是以自己朋友的名义!在从惠州到昆明的火车上,方刚觉得,“嫌疑”最大的应该是张妃,只有她有可能拿出这么多钱来悄悄帮自己。
乘长途汽车来到了丽江。方刚在仁和镇下车后,乘出版车直奔那个街心公园,来到牛瞎子摆摊位置对面的小店,问店老板最近“牛神算”是否还在摆卦摊。店老板笑:“最近找他的人还真多,牛瞎子已经起不来啦,在老家调养呢。”
“调养?”方刚问道。
店老板的妻子说:“就是等死喽,听说病得很重,半年没起来床。”方刚大惊,连忙问是否有人能知道他家在哪里。店老板摇摇头,说只知道好像在廖家坪村,但不知道对不对。出了小店,方刚在这条街逐个打听,有三个店铺的老板都说在廖家坪,一个说在摩棱坪。方刚心想,少数服从多数,于是趁天还没黑,就在长途汽车站找到去廖家坪的车,发现只有那一趟,最晚的是下午四点,已经过了。
在镇上住宿,次日早早出发,来到这个廖家坪村。这是个典型的少数民族的村落,十位村民竟有八位都穿着云南特色服饰,男的以宝蓝色为主,女的则是红黑相间,外加五颜六色的头巾。方刚仔细打听,运气不错,牛瞎子真就住在这里,一位村民热心地把他带到牛瞎子家门口,房子是旧青砖砌成,中间有祠堂,两扇木板门看起来像是出土文物,方刚走上前,祠堂的右扇门开着,门内写着两行小字,仔细一看,是“光绪二十九癸卯年十二月初五日寅”的黑色毛笔字。字迹略浅,但还是看得很清楚。
方刚不用找哪间屋,光用鼻子就知道,祠堂在中间,左右各有一间房,从右侧屋中传出浓浓的中药味。门并没关,方刚进去,里面光线不太好,有个老者躺在床上,头朝墙壁似乎在睡觉,看不到脸。旁边有个老太太,正从通向阁楼的木梯慢慢往下走。看到方刚进来,老太太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方刚,说了句本地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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