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定城是在盛暖生辰已经过了五日后才想起来的,他满心懊悔,然后去了私库挑挑拣拣想送盛暖一份厚礼。
就在萧定城在私库里翻来覆去挑东西的时候,王府花园,盛暖和柳如棉不期而遇。
柳如棉一改以往素净柔婉的装扮,穿着华丽,神采飞扬。
走到盛暖对面,柳如棉停下来似笑非笑看着盛暖:“盛妹妹……”
盛暖微微挑眉不语,想看她要作什么妖。
下一瞬,柳如棉身边的雯儿一声呵斥:“大胆盛氏,见了夫人还不行礼!”
柳如棉扶腰站着,还没显怀,已经作出一副怀胎八月的架势:“盛妹妹,尊卑有别,也不是姐姐故意苛待你。”
盛暖笑了:“你不知道你这位置是怎么来的?见了我不千恩万谢还有脸嘚瑟?”
柳如棉完全没想到盛暖居然会直接跟她撕破脸,面色登时转冷,咬牙出声:“既然如此,雯儿……掌嘴!”
雯儿犹豫了一瞬,依言上前,可刚要抬手,就被盛暖直接一脚踹飞出去,惨叫一声再爬不起来。
柳如棉顿时面色就变了,上前作势要自己打盛暖:“大胆!”
柳如棉料定了盛暖不敢跟她动手,毕竟她还怀着身孕……可她刚抬起手,手腕就被抓住了。
盛暖冷笑:“我给你脸了是吗?”
话音落下,她直接一耳光甩过去。
啪得一声响,柳如棉捂住脸满眼震惊不敢置信:“你、你敢、你敢打我……”
“发生什么事了?”
萧定城手里拿着一个木盒子走过来。
柳如棉看到他,立刻眼泪就掉下来了:“世子,盛妹妹她,啊……我肚子疼,世子,我……”
萧定城眉头紧皱,下意识要避开柳如棉的手,可看到她像是要倒下,还是伸手扶了一把。
柳如棉抓住萧定城就要告状,可就在这时,大门外忽然传来吵杂声,接着就是轰然一声响,像是王府大门被撞倒了的声音。
萧定城顿时变了面色。
发生什么事了?
下一瞬,大门方向有慌乱的喊声响起。
“不好了,不好了,朝廷来人抄家了……”
萧定城蓦然变色,再顾不上别的,一把将手中盒子塞给盛暖,转身大步往大门口方向奔去。
柳如棉也顾不上装肚子疼了,目瞪口呆看着那处……
盛暖心里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不着痕迹拿着盒子转身离开。
她知道,镇北王府被抄家的剧情到了……
镇北王在燕云关阵前被杀,雁门关破,将士百姓死伤无数。
紧接着他就被下属揭发与大辽有书信往来,唐皇令锦衣卫直接闯入镇北王府搜查,虽一无所获,可镇北王数名下属联名上奏,力证镇北王通敌,
和原剧情一样,因为事发突然,镇北王府来不及做出任何应对就倒台了……短短五日内,王府被查抄,仆从散尽,从老夫人到萧定城,全都被贬为庶民。
而这,还是唐皇开恩的缘故。
临安公主因为身份,与萧定城和离,住回她的公主府。
镇北王没有侧妃,几名妾室没有子嗣,早早卷了东西走人……最终,就只剩下老夫人、王妃,萧定城并盛暖和柳如棉,以及伺候了老夫人一辈子的桂嬷嬷和卖身契还在柳如棉手里的雯儿。
他们被没收了所有钱物,只留下几套朴素的衣服就被赶出王府……
被赶出王府那日,一辆马车停在盛暖面前。
马车帘子掀开,里面是伪装成临安公主的白承泽。
白承泽神温柔和问盛暖:“跟我走?”
盛暖对他笑着摇摇头……
白承泽神情瞬间变得黯淡,他低下头,看起来十分落寞。
盛暖看不到他低垂的眼中翻涌的郁色和隐藏极深的疯狂,她到马车旁温声说:“我现在还不能走……等到可以走了,我就去找你,好不好?”
白承泽这才笑了:“好。”
他小声说:“我等姐姐,姐姐要快一点,好不好?”
否则,他怕自己会什么都顾不上,不惜在她面前露出真面目也要把她抢到身边。
他不会允许她再次离开的……
盛暖笑了笑:“你照顾好自己呀。”
说完,她放下车帘回到王府那辆破旧的马车旁边……
小小的马车里挤了老夫人王妃以及柳如棉三个人,十分逼仄,带着他们前往新的栖身之处。
那是盛暖替一大家子在城北巷找的一处旧宅子,就是原剧情那个住处,为了支付房租,她当掉了手上一支银镯子。
萧定城自从听闻自己父王战死,王府被抄后整个人就有些浑浑噩噩,老夫人和王妃打击太大双双病倒,桂嬷嬷伺候这个照顾那个忙的团团转。
柳如棉则是直接傻眼……
她好不容易甚至不惜与萧定城决裂替自己抢了个平妻的位置,结果,不到十日……王府没了?
她这次是真的肚子疼,也下不了床了,全靠雯儿看管。
被赶出王府的时候,除了随身物品,他们什么都不能带……所有金饰也都被收走。
想到这里,盛暖就无比庆幸自己早早的把那一大盒子财物藏了起来……只是现在肯定是不能用的。
准确来说,在她完成任务,然后离开萧定城之前,那些东西都不能用,否则要出乱子!
住进破旧的小院里,柳如棉整个人都傻眼了,躺在床上眼神空洞满心茫然……
她明明是冲着世子侧妃来的,却平白成了小妾,好不容易拼尽一切被抬了平妻,可现在,什么都没了。
她要是当初没嫁给萧定城就好了,尚书府的庶女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老夫人和王妃更是心神俱裂,一病不起……
盛暖帮忙给王妃喂了点稀粥,正要出去,王妃拉住她的手,然后把自己腕上唯一留下的玉镯褪了下来塞给盛暖,虚弱道:“一大家子都要吃饭,拿去当了吧……”
盛暖顿了一瞬,没有推辞,拿了玉镯走出去。
萧定城正坐在院子里发呆。
“夫君……”
盛暖走过去叫他。
萧定城蓦然回神,怔怔看着她:“暖暖,怎么了?”
盛暖低声说:“王妃叫我当了她的手镯,我现在要出门去,当了手镯再请大夫来……老夫人和王妃的病不能再拖了。”
萧定城站起来:“我去吧。”
他整个人都有些离魂一般,却也知道这几日家里的事和剩下的人都靠盛暖跑前跑后,他得担起来。
萧定城说:“我去吧!”
盛暖犹豫一瞬,把玉镯给他:“夫君当了手镯后去妙善堂请大夫,别的地方怕是不愿意来。”
他们现在刚刚获罪,很多人都不愿跟萧家扯上干系。
别说柳家,就连王妃的母家董家都宣告与董清霜断绝了关系……事关叛国谋逆,沾上就是阖族落罪,没人敢冒这样的大不韪。
萧定城嗯了声,收起手镯失魂落魄出门,盛暖则是去厨房给老夫人和王妃煎药。
可她药都煎好了,萧定城还没回来,盛暖就让客服查一下是怎么回事。
下一瞬,就听到客服弱弱开口:“宿主,萧定城弄丢了手镯……不敢回来了。”
盛暖:……
这是什么废物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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