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
楚云衍摇了摇头,神色倔强又执拗。
叶霜君挑了挑眉,怎么瞧着还挺委屈的。
“罚你不许吃早饭。”
小竹得意的笑了笑,看吧,她才是小姐身边最信任的丫鬟。
楚云衍跟在她的身后,凝视着她的影子。她的惩罚对他来说不痛不痒的,她对谁都这么好么?
心里闷闷的,他不希望她对谁都善良客气,她应该就是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她偶尔垂眸,垂怜她的信徒就可以了。
而他,只想做她唯一的信徒。
“等会儿去法华寺上柱香吧。”
法华寺:??
你不要过来啊!!
喝了一点粥,她便没了什么胃口。
带着楚云衍慢悠悠的走在街上,忽然,她被一家文秀店吸引了,类似于现代的刺青店。
店里没什么客人,文秀店的老板困得都快睡着了。
“客人想刺什么图案,太难的不会。”
不会,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也不怕顾客打人。
“你会什么?”
“纹字,奴字和罪字刺得最多。”
“和官府合作的吧。”
“不是我吹,皇城大部分罪犯都是我刺的。”
“是吗,挺厉害。”
要不是有这些罪犯,他得失业吧。
“客人想刺什么字?”
“我不刺字,刺图。”
“图案我只会刺鸡蛋。”
刺一个圆圈,就搞定了。
“你刺了多少个鸡蛋了?”
“大概有百来十个吧。”
“笨蛋还挺多。”
“?”
“图案我自己来就可以了,银子照付。”
老板一愣,还有这等好事儿?
她执起笔,在白纸上要刺的图案勾勒了出来。
“这是什么花?”
老板背着手,他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当真还没见过如此美丽的花。
“彼岸花,一种长在黄泉路上的花。”
老板不敢探头看了,总觉得脖颈有点儿凉飕飕的。
放下笔,她看向了楚云衍:“喜欢吗?”
“喜欢。”
他点了点头,她的画栩栩如生,仿佛那朵花都活了过来。
他不禁想,长在黄泉路上的花,有这么漂亮吗。
那地狱,是不是也不可怕了。
“我想刺在你的身上可以吗?”
她怕疼,还是找他吧。
(宿主,你可太狗了。)
“好。”
系统闭嘴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是没谁了。
楚云衍躺了下来,左肩的衣襟微微敞开,细看,上面还有一些陈年伤痕。袖中的指尖儿紧握成拳,他从来没有哪一刻有现在这般紧张。
睫毛轻颤,眸子红得滴血。
她的左手按压在他的胸膛上,微微俯身,墨色的发丝垂了下来。指尖儿轻轻一动,柔柔的不被她察觉的攥紧了一截。
“原来可以上颜色么。”
他是真长见识了。
以前他刺的都是黑色的,现在看着那朵鲜红妖娆的花逐渐成形时,他被狠狠的惊艳住了。
这人是高手。
(宿主,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刺青?)
(⊙ω⊙)
啥时候学的啊?
叶霜君:不是有手就行?
哼,当它没问,又是被打击得体无完肤的一天。
“疼么?”
“不,不疼。”
哦,那她研究的麻药效果还挺好的。
(宿主,你就是为了试药吧??)
叶霜君:不可以?
(可以,挺可以。)
她巧妙的用图案掩住了他肩胛处的伤痕,满意的看着她的杰作。
殷红的彼岸花盛放到了极致,宛若被鲜血浇筑而成,与他红色的眼睛交相辉映,美得就像一个艺术品。
叶霜君:可以杀了他,让他做我的人体模特么?
(宿主,打打杀杀的多不好,活着的艺术品才有灵魂。)
叶霜君点了点头,也对。
(呼。)
系统松了一口气,在经历了几个世界后,它咋觉得宿主越来越有病了呢。
不会是疯了叭!!
薄凉的指尖在他的左肩上磨砂了好一会儿,他甚至能感觉到那里的肌肤像岩浆一样滚烫。
“小姐,考不考虑在我店里做工,工钱好商量。”
她这技术也是没谁了,他想刺一只大老虎在背上,定是威风极了。
“没兴趣。”
她敢在这儿做工,就怕他心脏承受不了。
“好,好吧。”
她的神情冷得好可怕,就跟菜市口的刽子手一样,麻木不仁。
吓得他小腿哆嗦了一下。
楚云衍系好衣襟,心里十分欣喜。
这是专属于她留给他的印记么。
法华寺
她一进入寺庙,看见她的僧人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一溜烟儿便跑没影了。都是陆泽干的好事,她就是一无辜的受害者。
寺庙古朴厚重,梵音不断,墙上雕刻的经文历经千年而不灭。踏入这样的地方,就算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也会收敛两分杀意。
“你就在这儿守着,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是。”
她穿过一条条走廊,凉亭里,一位端庄贤淑的妇人背对着她,似已恭候多时。妇人听到动静,停下了抄写经文的笔。
“叶小姐。”
“德妃娘娘。”
两人相视一笑,一个精明老练,一个深藏不露。
“叶小姐请坐。”
“好。”
她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是温热的雪梨水。
不愧是八面玲珑的后宫嫔妃,心还挺细的。
“叶小姐,等那个孩子降生,棋盘上的棋子是不是该清空了。”
“嗯。”
她淡淡的应了一声,棋盘上刻着司空家的一枚棋子顷刻之间在她的手里灰都不剩。
“叶小姐为什么会选择和本宫合作?”
“你,有野心。”
她是五皇子的养母,与其让五皇子登基上位,她不如控制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垂帘听政。毕竟,五皇子一登基,他必会查清他的母妃当年是怎么死的。
这事儿,可跟德妃脱不了关系。
记住暖酒小说地址:nnn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