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噩兆陨落与意外的家庭(2 / 2)

“这很难,但不该是完全没有吧?”加尔文诧异地问道。

“高阶主管,也就是主驾驶的要求太高了。只有德尔塔级不可接触者才符合要求。并且,他要有绝大的毅力,来承受灵能者无休止地折磨;他还要富有智慧,才能理解古老机魂的神圣二进制语言……”

“深海?”加尔文明白了。

以灵能正负数值标尺而论,德尔塔级的不可接触者正好与阿尔法级的灵能者对应。

被称呼为深海的他们与阿尔法级灵能者一样,甚至更加稀少。

毕竟前者你还能偶尔从帝国疆域中找到野生的阿尔法级灵能者,而后者就只有不可接触者的家族繁衍,才有可能出现。

这在帝皇尚在时,还可以想方设法地遴选、抽调;

但在高领主议会掌权后,将寂静修女以及不可接触者家族赶出泰拉的今天,还真是彻底没有机会了。

加尔文恍然大悟,当年的黑船女士和卡辛的窘境并非偶然。

想来高领主议会中的那些掌权者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仅仅是寂静修女而已。

单纯以结果倒推,那只要不在他们掌控之内的力量,就都该在他们内部处理的清单之上吧……

“真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一言难尽的加尔文看着康斯坦汀,思考了一会后问道:

“那么,除了不可接触者以外,没有其他可以启动这些泰坦的方法了么?”

“没有。除了不可接触者以外,没有人能在灵能者的感知风暴里维系自己的灵魂。这是常识。”康斯坦汀肯定地说道。

“嗯……如果我说,我曾经,启动过其中一座呢?”

“嗯?稍等,我的语言模块可能需要自检……”

这下轮到康斯坦汀震惊了。

他甚至没有思考加尔文说的可行性,而是第一时间认为自己的语言接收装置出了问题。

“好了,刚刚您说了什么?请再说一遍。”

“我说,我曾经启动并驱使一台名为真理宣言号的战将级灵能泰坦,在暴风星域与混沌作战。”

“万机之神在上!您……怎么做到的?”

康斯坦汀的大脑当机了:

灵能泰坦的操作条例与基础运行条件在他的脑干和辅助思考设备中疯狂地跳动着。

而对应的则是加尔文的话语在他的眼底形成的最终结论。

一条一条的不可能结论像是红色的数据潮水,在他的眼中汹涌,然后撞碎在加尔文那条绿色的结论之上。

“这绝不可能!”

康斯坦汀抬头看向加尔文的眼睛,而后者用肯定的眼神给予确认。

“赞美万能的欧姆弥赛亚!请务必将当时的情况告诉我!”

肉眼可见的水蒸气从康斯坦汀背后升起,显然为了平复他达到峰值的情绪,散热装置已经被拉到了性能的极限。

看着面前情绪激动的康斯坦汀,加尔文想了想该从何说起,然后开口说道:

“这要从一个找上门来的,嗯,禁军使者说起……”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加尔文的身体彻底稳定。

在与康斯坦汀彻夜长谈之后,两个人都对自己未来的计划有了新的打算。

前者对噩兆修会有了足够的了解,让他为自己回归之后,如何维护那台“真理宣言”号泰坦,有了可行的计划;

后者则在加尔文的命令下,向泰拉的基地赶去。

此时的康斯坦汀重新找到了自己的使命。他迫不及待地前往自己的基地,希望在数据库中找到那个名为阿方索的驾驶员的信息。

高塔之内再次恢复了往日的空寂。

在目送康斯坦汀的飞船离开以后,收拾行装的加尔文独自一人推开了高塔的大门,向着他的来路走去。

冬季女士的性格高傲而冷酷。

她的矜持与固执,在凛冽的寒风和鹅毛一样的大雪当中显现得淋漓尽致。

皑皑的白雪中高塔前的空地上别无他物,只有那个瘦削的身影依然故我,僵立地跪在高原的寒风当中。

这是加尔文推开高塔门扉后看见的第一个画面,也是他今后永世难忘的珍贵的记忆。

是的,还是那个名为穆的女人。

她用她的固执和柔韧,在漫长的、不知时限地等待中,与冬之女神默默地抗争着。

而她所求的,仅仅是一点亲情而已。

加尔文惊呆了,自他恢复意识离开了那个名为瑟乌尔的小世界以后,他第一次又感到了作为人的感情。

这不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一次看到被“执着”驱使的人类,但这确确实实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一次得到为“爱”的东西。

他颤抖着双手走向这个已被银装素裹的雕塑,轻轻地将手探向她的鼻孔,确认这个执拗的女人的生命,是否还停留在人间。

万幸,她还在。

感受到加尔文的脚步,她的意识自昏迷与沉睡间的缝隙中苏醒。

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少年,穆艰难地笑了。

没有惊讶,没有意外。

她用游牧民族女性特有的包容,接受了加尔文身上的一切异样。

在加尔文的搀扶下她艰难地站起身来,不顾自己身上的冰雪,伸手轻轻抚去加尔文头上的雪片对他说道:

“*******”(走吧,孩子。跟我回家。)

就这样,加尔文在这个世界上有了自己的家庭,而这个坐落于庞古利斯山脉上的部落里,那个名为穆的女人也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

这是一段在加尔文眼中难得轻松的时光,在穆的照料下,或者说在加尔文的陪伴下,这个只有二人的小家庭过得简朴而温馨。

部落时代的人力本身就是一种资源。

游牧民族的生存文化基于他们的生活环境。严酷的自然环境下每一个能参与狩猎的丁口都弥足珍贵,甚至直接决定着部落的存续。

以妻女待客都司空见惯的文化背景下,穆的家庭多了一个人就显得没那么异常。

多了一个即将成年的男性,对部落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所以部落的人们对加尔文只有欢迎。

没有意料中的警惕和审视,也没有小说桥段里的欺压、打脸环节。

加尔文就这样融入了他们的生活,就像每个夜里天空上的月亮一样,清澈明亮但又不引人注目。

这就是农牧业时代的背景,是生产力低下的妥协,也是只属于男性的特权时代。

部落对每一个男性都敞开胸怀,欢迎他们的加入。

要是他们愿意为部落留下血脉,诞下一男半女,那就更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好事。

这一点从加尔文帐篷旁,开始频繁出现的少女们的身上可见一斑。

而这,也是加尔文新的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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