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一次的尝试,都在与时空的束缚对抗。
而每一次即将成功的时候,他都在触摸到自己灵魂之前及时地停止。
不是他做不到,而是他本能地有种预感,只要他强行使用灵能,他滞留在这里的时间就会大幅度地缩短。
而激活他的灵魂从而唤醒整个灵能力量,则意味着他将在此彻底结束这场时间的旅行。
这种简单的选择,显然不在他最新的计划之中。
抛开最初的慌乱和无助,在与康斯坦汀相遇后他就已经敏锐地意识到这次意外旅行的珍贵。
能回到过去,并且切实地了解并改变一些事情的走向,这在多少人眼里是求而不得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现在就摆在加尔文的眼前。如果他就这样轻易地打道回府,那真是枉费了这次可遇不可求的际遇。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认清现状的加尔文不再急于返回,而是选择耐下心来尝试改变这里的现状。
他希望以他的力量,在这个时间点上借助噩兆修会的力量,来进行一次跨越时间的布局的尝试。
在那座高塔之中,他与康斯坦汀商谈了很久。
后者接受了加尔文的计划,再动身返回泰拉为加尔文带来他所希望的资源。
加尔文则安静地守候在这里,在尝试缓慢地改变这里的人们的同时,也在等待康斯坦汀的返回。
这也许是一次意料之外的旅行。
但不妨碍他顺势而为,在更早的时间里进行长远的布局。
他希望能够解决噩兆修会的停摆造成的资源浪费,再顺势解决俄尔普斯星区那看似无解、走向末日的战局。
吃完了今日份的定额营养餐,加尔文随手放下手里的马口铁盒走向门外。
高塔内的沉思者伺服在最高权限的控制下,无声的为他打开沿途所有的门扉,又在他离开后安静的依次关闭。
部落里十五年一度的战士征召大会此时正如火如荼地进行。
那是整个部落的节日,也是他等候许久的机会。
只要在这次的征召遴选中获得胜利,他就能在更多人的认可下获取更多的权利。
几顶帐篷,几名战士,几十匹坐骑,甚至几百人的部落。
这些奖励就放在那里等待着他的获取,而这里的人们也在等待他的到来,在他的领导下提前数百年走出蛮荒蒙昧的时代。
高塔外的寒风还在呼啸,冬季女神最后的神韵依在。
漫天风雪的吹拂下,加尔文的身影在白茫茫的荒原上,越来越小……
铛!
随着部落首领之子马尔斯手中的脏剑(手半剑,即剑身一手半的长度。因为既不属于单手剑,也不属于双手剑,遂因规格被称为脏剑。)被挑飞,这场在部落联盟诸位首领见证下的战斗也宣告结束。
加尔文单手持剑,面色沉静。就仿佛刚刚将马尔斯斩落在照面之间的人不是他一样。
但事实就是事实,周围鸦雀无声的牧民和高台上表情凝重的诸位首领的面色,是真实不虚的佐证。
这符合加尔文的预期,也是他计划的一环。
原始而野蛮的部族文化里,本来就是谁执掌暴力谁就拥有一切。
加尔文的打算就是这样,尽可能地以雷霆之姿将一路上的对手击溃,才能最大程度地让观战的人们清楚他的武技与力量。
力量即暴力,暴力即权利。
这是这个时代的人们经过铁与血考验后,颠破不变的真理。
也是这个时代背景下,权利的最原始诞生的理由。
在如此暴力的压制下,加尔文不需要将希望寄托在高台上的统治者,就足以用自己的威望拉起一片部众。
当然他也不希望走到那个地步就是了。
高台上的首领们闭口不言。
他们的视线微妙地汇集在正中央偏右,一直保持沉默的老卢卡斯身上。
而老人也没有给他们看热闹的机会。他当即站起在自己长子失败的背景下率先确认了加尔文胜利的合法性。
场边的众人闻声欢呼雀跃,全不知其中的细节与背景。
他们喧嚣的声音自台下传到台上,已经有些失真的声音背景下,是众人看向卢卡斯怪异的目光。
隔壁荒原上的怒风部落的酋长第一个忍不住站起身来。
他披着克拉肯皮毛的魁梧身躯传出的声音是如此浑厚,以至于向老人问话太过响亮,让邻座的首领皱眉不止。
“老东西,你是不是糊涂了。还是说你不想让你的儿子接班了么?”
他其实也明白在这样的场合下,如此轻易得出的结果是极为不容易抵赖的。
但说归说,事情要是落在他的头上,那能不能这么干脆地认赌服输,可还真是不好说……
“不然呢?”
诡异的气氛下,老卢卡斯不紧不慢地拿起桌案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热气腾腾的茶水。
然后才在众人的注视下对怒风的酋长回应道:
“不然呢?否认这次神圣比斗的结果?然后顶着整个部落的怀疑,将权利递给一个不能保住它的废物手里,就因为他是我的儿子?”
这口水似乎还不够润湿他的嗓子,他再一次拿起喝了一口热水说道:
“然后让整个部落都人心不安?再给你们找到机会,去抢夺我的猎场,吞并我的部众?”
“屁!想都别想!”
老人将水杯一把顿在桌子上。和蔼的伪装终于褪去,骨子里老狼一般危险的眼神巡视周围的邻居们:
“长生天在上!老子就算是埋进土里,也不可能给你们这群崽子可乘之机!”…………
众人微妙的态度下,这场部落的庆典与遴选终于还是划上了帷幕。
而加尔文本人,也在诸位首领陪伴下,在象征着长生天(帝皇)的石柱下,举起了象征他本人权威与武勇的苏鲁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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