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尔文大致明白了这支部队的情况,也明白了审判庭在朦胧星域当局的代表是出于何种考虑。
这支死亡守望本身就有着特殊的来历,而它的队伍构成又恰好都来自其他星域。
尤其是其中占据了主要组成的部分,乃是一支来历不明的“黑盾”。
这种相对固定而忠诚度又存疑的部队,对任何一个星区乃至星域都是难以消化的难题,也无怪他们能被从遥远的暴风星域,被一路抽调到这里来进行整训。
死亡守望的成员没有固定的配置,因为他们的兵源并不稳定,乃是响应基因层面中对异形的刻骨仇恨,来自各个阿斯特塔战团的志愿者。
通常只有在战争的脚步将至,一名死亡守望的指挥官才会在审判庭的指引下来到战场,并发出召集令;
在附近星区范围内的成员,会根据自身的意愿选择是否加入,而当战争结束后若还活着,他们则又会各自散开,以各自对使命的理解奔赴不同的战场。
这就造成了一些奇妙的景象,比如你可以在两支负责不同战场的小队之间,遇见同一个担不同的战术职能成员。
他也许在上一支小队内还是前方的尖兵,而在这场战斗中则是护卫战场侧翼的游荡者。
他们没有名字,彼此之间只有临时的代号;他们从不过问身边战友的来历,因为那个人甚至不一定来自帝国。(黑盾就是这样的典型,他们是丧失对帝国的信仰,并且与原有军团彻底脱离的阿斯特塔战士,尽管多数黑盾的最终命运依旧是堕入混沌,但不可否认的是,帝皇成功的将对异形文明的仇恨刻进了他们的灵魂。所以当异种文明出现在帝国与混沌的战场上时,经常会出现帝国与混沌一方的阿斯特塔放弃战斗,转而将枪炮一致对外的奇葩场面。)
他们没有固定的团队,除了在长期共同作战的情况下,偶尔会出现固定的搭档组合外,几乎没有一个稳定的组织结构。
他们也来去自由,你甚至可以在一些帝国边陲的星空上,见到一些变节者(叛出帝国,而未堕入混沌)组成的小队。
而塔罗斯的这支部队显然是个奇葩,他和他的老兄弟们显然不会接受被分开的命令,而死亡守望这种志愿兵性质的组织,也的确没有这方面的强制性条令。
而当一支人数过十,并且在百年之内不断有不明来源的成员加入,最终规模达到百人以上的固定队伍出现时;
任是再没有危机感的指挥官,都无法忽视这支比他麾下全部队伍还大的“小队”。
这已经是足以影响一个战区的关键力量,但碍于他们的来源,审判庭却无法将他们的领导纳入核心的情报层;
而通常的消耗性战争,也无法成为处理这些“黑盾”的方案,这其中既有加尔文在暴风星域的影响力的缘故,也和这些战士成熟而默契的战斗力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几十年的时间,这支特殊的“死亡守望”在暴风星域中经历了大小数百次的战斗。
而作为影月苍狼最后的血裔,他们继承自军团时代的战术素养与经验,以及超过连级单位成建制投入战争带来的战术优势,则让他们尽管历尽艰险却保持着离谱的阵亡率。
这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其中自然也有加尔文的影响:
虽然他在离开暴风星域之后对塔罗斯没有再多关注,可曾与灰烬之使并肩作战的经历,还是让他们尽管缺量少弹,却始终没有被审判庭在关键时刻放弃。
而以往在暴风星域的各个战场上,这块金字招牌更是让他们得到了更多的信任。
尤其是在有塔罗斯这个精明的领袖打底,打着加尔文的招牌与其他阿斯特塔战团交易(物资清单包括不限于枪弹给养,甚至包括基因种子),再偶尔给本地的机械神教打打零工,也居然让这支“黑盾”过的有声有色。
但“好日子”是注定无法长久的,“安稳”这个词汇在如今的银河系注定是个伪命题。
在诸多基因原体留下的直系血脉都蒙受重创、艰难维系的时下,就更不要提这些没有合法身份、也没有基因之父的“流浪者”了。
异端审判庭对塔罗斯等人的存在一直看在眼中,后者的持续扩张也终于触及了他们的底线。
明面上的限制自然是没有的,塔罗斯和他的兄弟们也有所顾忌,没有将全部的人手暴露。
可当他们的小队在数次战斗后,仍旧以近乎满编状态出现在异端审判庭的资料中时,处理这支部队的提案就再也无法被搁置,从而摆在了异端审判庭星区负责人的桌上。
而这显然是个难以处理的问题,星域的大审判官对此也有所顾忌。
内部的高层会议中,尽管有人提出将他们派往消耗性的战场,但在审判庭三大修会高度联合的今天,这个提议最终还是被最高负责人搁置。
于是这支“黑盾”最终被派往朦胧星域,成为了异端审判庭对战区的支援力量之一。
而加尔文也恰在此时得到了哥特方向的信报,等到他的舰队到达朦胧星域时,恰好就是这支“黑盾”刚刚到达绝境守望不久的日子。
绝境守望的要塞修道院,属于塔罗斯等人的整备区域。
武器陈列室的中央座椅上,一个光头巨汉正细致的擦拭着手中的枪械。
明显经过镀层处理的枪身,远比普通的爆矢枪更加修长,而枪口上额外的制退器和弯曲向前的弹夹,则说明这是一件定制的精工制品。
“头儿……”
巨汉手里的动作一顿,而后抬头看向门口。
“阿勒克塞说我们的激素没了。”
“那就去取!”塔罗斯不耐烦的回答道,随后突然反应了过来,不可思议的问道:
“不对!不是前天刚刚取过?我记得那是三倍标准!”
“兄弟们的动力甲贮备本来就是空的,这批货分下去,也就刚好在后勤那里有点底子。”
来人的情绪也同样郁闷,后勤官在任何部队都不是一个好工作,因为无论是否处于战时,总会有众多不理解的声音出现在他耳中。
“知道了,拿一份表单给我,等我看完了再去取。”塔罗斯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回答。
“是……”壮汉低声应名,但钢靴移动的声音却迟迟未在耳中响起。
塔罗斯有些意外的抬头看去,后者果然还站在门口。
“还有事?”
“口粮也没了……”
“帝皇的屁……”及时收声的塔罗斯站起身来走向壮汉,不可置信的质问:
“不是昨天才领的吗?东西呢?都吃了?”
而壮汉没有回答,只是用肯定的目光看向前者。
“嘶……我觉得有必要让审判庭的人来一趟,你们不是被那群绿油油的玩意污染了吧!”
“饿的太厉害了……”壮汉抬头解释了一句,然后又闭上了嘴巴。
“我……那就再去取!”塔罗斯想要生气,但有清楚自己兄弟们的状况,不稳定的后勤的确让他们陷入了狼狈,长期没有特种元素的摄入更是让这些“流浪者”普遍处于亚健康状态。
“是。”壮汉得到了满意的回复,转身离开了狭小的陈列室。
塔罗斯拿起枪械和枪布,却无心去继续之前的工作,他独自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直到脚步声走远后才开始喃喃的自语:
“会有办法的……总是会有办法的……”
“头儿……”熟悉的声音再次让塔罗斯血压升高,而这一次他已经没有了生气的力气。
“又他么怎么了?”
“门口来了个大家伙,说要见你。”壮汉的脚步有些匆忙,也遭受了不小的惊吓。
“嗯?”塔罗斯下意识皱紧眉头,而壮汉的下一句话则让他扔下了手中心爱的枪械。
“他说他叫加尔文。”
更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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