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一等人恭敬地垂首而立,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期待,等待着小兰进一步的指示。小兰微微抬眸,望向那三千童男童女,他们站在那里,小小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脆弱。他们的眼神中既有对未知的恐惧,那是对陌生环境的本能反应;又有对未来的好奇,那是孩子特有的对世界的探索欲望。
“易一,易二…易五,你们带领弩手们负责岛上的安全巡逻。”
“诺!请神女放心!”
虽然有些不解,但易一还是郑重地点头。
“易六到易九,”小兰转头,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图纸,指了指土著开口道:“你们带百工跟他们一起,先建造房屋,让大家有一个安稳的居住之地。然后再安排他们开垦土地,确保有足够的粮食供应。”
说着,小兰又拿出一本微微泛黄的字典:“从今天开始,所有人每天晚上必须要学习两个时辰的仙文,因为这是你们登入仙界的钥匙。”
……………
阳春三月。
淮水之畔,微风轻拂,岸边的柳树开始抽出嫩条,似是在向人们宣告着春天的到来。然而,天气依然寒冷,丝丝凉意沁入肌肤。亭长慵懒地缩在屋内,烤着炭火,驱走身上些许寒意。
就在这时,却听到外头一声呼喊。“亭长,有官船来了!”
亭长连忙起身,快步出门一看,果然,一艘吃水很深的三百斛船正在缓缓泊岸。
这一看就是在淮泗、江东之间往来的官船,风帆崭新如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船身刷了漆,显得庄重而威严。甲板上还有两名身着黑衣的中年秦吏在交谈,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沉稳而坚毅。一位粗壮汉子在船舷处吆五喝六,声音洪亮,让亭长派人来帮忙系船,态度很不客气。
亭长侯在岸边,已看清楚其中一名官吏头戴板冠,腰上还佩着铜印黑绶,这是秩比六百石以上的标志。亭长心中一凛,岂敢怠慢,立刻张罗人手帮忙。
“樊哙!”
船上,萧何皱了皱眉头,对粗壮汉子斥道:“出门在外,与人说话客气些。”
“诺。”
樊哙缩了缩脑袋,语气温和了许多。
被易华伟任命为‘都尉’的萧何此次除了征集军粮,还背负着寻人重任。
一想到很快就将抵达江南地,樊哙又面带愁容:“萧都尉,我们没征到那陈平,还叫他跑了,也不知赵少府是否会生气。”
樊哙的话语中充满了担忧,他知道赵高的脾气,若是惹得他不高兴,后果不堪设想。
“……”
萧何也有些无语,这赵高就拿了一份名册给自己,上面就记载着一些人名跟籍贯,可现在秦始皇四处征召民夫,十个有就九个被征集,虽然有皇帝的手谕,但寻人也多了许多波折,这几个月,就找到了两个人。
但在其位谋其政,萧何没有回答樊哙的问话,开口道:“淮阴就在前面不远,赵少府重点勾出的韩信就在此地,我们去找找吧…”
说做便做,萧何决定让曹参看着船,自己带人去城里走走看看。出发前还嘱咐众人,将官吏服饰脱了,穿上常服,不要引起地方骚动,一路来民生艰难,萧何很排斥地方官大张旗鼓的奢侈接待。
半小时后,一行人已进入淮阴县城。他们虽是便服,但手持千石大吏的符节,守门的兵卒连忙让道。樊哙一马当先,看着沿途景色忍不住左顾右盼。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仿佛是一个孩子第一次看到外面的世界。
时人以淮北泗水、陈、汝南、南郡为西楚;彭城以东的东海、江东为东楚;衡山、九江、江南豫章、长沙为南楚。三楚习俗略有不同,第一次出远门的樊哙看到与淮北有异的衣着,物产,觉得颇为新奇,哪里热闹往哪凑。
萧何则时走时停,让下人去询问当地物价,尤其是五谷的价格。问了一圈下来,发现几乎所有粮食,都比泗水郡贵了数倍,每石高达两百钱!按理说淮南亦是粮仓,再加上堆肥沤肥以及各种新农具也传到了这,当不至于此。再一问,当地人都说是因为官府征粮,粮食都经由运河,送到南方去了,江东那边,有十万张嘴等着吃饭呢,本地粮食少了,价格自然就贵了。
萧何正蹲在粮摊前沉思之时,却听到远处响起了一声大呼:“有人打架了!”这一声呼喊打破了萧何的思绪,他站起身来,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远离正路的淮阴市肆一角,此刻被路人围得水泄不通。看热闹的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目光纷纷投向圈子中央,喜欢热闹的樊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得以窥见里面的情形。
却见冲突双方,一边是位身材高大的仗剑青年。身形挺拔如松,四体健全,给人一种昂扬的力量感。头发扎得倒是整齐利落,然而身上却身着蔽衣,那破旧的衣衫在风中微微飘动,尽显落魄之态。脚上的草鞋也破破烂烂,几乎难以遮蔽双脚,远远看去,真像个穷困潦倒的乞丐。
另一边则是个满身油渍的少年。少年身后摆放着两副肉案,上面悬挂着三五条剥了皮的狗,散发着淡淡的腥味。
两人在那对峙着,气氛紧张而压抑。少年袒胸露乳,手中紧紧握着剔骨尖刀,眼神凶狠如狼,仿佛随时准备扑向对手。而蔽衣青年则抱着剑,默然不言,眼神深邃而平静,让人难以捉摸他的心思。
“发生了何事?”
秦吏的效率还是极高的,市掾吏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皱着眉,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人群,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
有人立刻应道:“市掾,是韩信又来讨下水吃,徐屠的儿子不让,二人起了口角。”
那少年一听,立刻将刀一扔,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说道:“上吏,是韩信又来我家讨下水吃,我正与他商量价钱呢,放心罢,不会有事!”
“原来如此。”
市掾吏微微颔首,那眼神中带着一丝冷漠与厌烦。冷冷地看了青年一眼,对他的求助视若无睹,淡漠地说道:“看来无甚事,二三子,都散了吧!”
市掾吏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众人听了,虽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违抗,纷纷开始散去。
言罢,市掾吏竟无视了眼前的冲突,径自转身离开了,在人群中渐行渐远,仿佛这场小小的冲突从未发生过一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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