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堂堂花间派传人,真要因为慈航静斋受辱而愤怒出手么?
倒不如说听着这些慈航静斋的人被骂,心头还真有几分暗爽咧。
他不敢再多听,匆匆的起身离开了。
打算把这方面的消息跟他的师尊分说一二,师尊视慈航静斋为大敌,这也许是他的好机会也说不定呢?
侯希白走的匆匆。
哪里知道在他身后,赏善罚恶使本尊正在坐这儿抿茶,边喝茶边听着自己的战绩。
心头满意之余,也有些无奈。
“这么一来,我是不灭慈航静斋也得灭了。”
林宾心道我打下了这么好的基础,要是这一波没能干掉慈航静斋,到时候岂不是被后来的轮回者捡了便宜?白白给他人做了嫁衣可不是我的风格啊。
这种蠢事儿可不能做。
后续必须加快步调才行了。
先拿到和氏璧,看能不能激活后续任务……
如果能激活就循序渐进干下去,如果不能的话,那就按我自己的步调来。
至于和氏璧在哪里。
林宾早已经知道了。
当初酒馆之中,林宾故意距离师妃暄极近,当时他居高临下,两人面容相距不过尺许而已。
其他所有人,包括师妃暄在内都当林宾是在以势压人,是以师妃暄也是努力昂首迎合,不让自己落在下风……
气势之争,岂能因男女之别而有所顾忌?
可当林宾说起明君内定,和氏璧早已过手这句话时。
师妃暄却忍不住眼眸转让回避。
林宾自然不会认为这是在娇羞避让,纯粹是憨仙子太老实,被人说中心虚之事,不好意思了。
而且《长生诀》灵觉惊人,林宾能清楚的感觉到李世民的表情也不太对。
和氏璧……在李阀。
或者说,在李世民手中。
“看来,少不了要走上这一遭了。”
林宾喝来小二,让他切了二斤熟牛肉做一大盘子……
酒就不要了,不好喝。
但牛肉原生态,健康品,味道是真好吃。
林宾爱上了。
而就在林宾大快朵颐之时。
洛阳城外,众人遍寻不着的师妃暄,此时却正在一处山野之地。
一夜未睡,她面容有些憔悴。
但却无损其动人风情。
此时她看着天空中飞翔而回的信鸽……那素来淡静的面容也浮现几分激动急切。
师妃暄确实是真的善良,所以更知道若真的能如林宾所言,将这活字印刷术普及的话,便可让天下人人知理。
要知道,如今朝中官员由四大门阀垄断,尚且人人如龙。
那么若是从天下人中挑选官员,那其质量得高到什么地步去?
这是造福苍生的大事,只是她本能的察觉哪里不对,是以特地将这一次遭遇的详情事无巨细,向师傅一一禀报,尤其是活字印刷术的方法,更是主动坦露。
她心头未尝没有几分期待,若是师尊同意,她便可真正为这个天下奔走。
纵然下次遇见了那人,也可以骄傲的昂起脖颈,对他说道:“瞧,少侠终究是看错了我们慈航静斋呢,妃暄师门,岂是如此不堪?”
到时候,才算的上是扬眉吐气。
而如今,慈航静斋的回信终于到了。
师妃暄心头竟也有几分从未出现过的忐忑……
修道多年,这种心态最是要不得。
师妃暄接过信,放飞了信鸽。
先是默默的平心静气,这才打开了信条。
受限于纸张,内容不多。
短短一行字。
“兹事体大,不可鲁莽,择君为先,莫忘初衷!”
说的很好听。
但实际上,这就是拒绝。
师妃暄脸色顿时煞白。
她之前藏匿于洛阳城中,自然听的出百姓们对于慈航静斋的期许和失望,听的出百姓们对静念禅院的不满和喝骂。
这种时候,她真的希望师尊能站出来,用实际行动证明,慈航静斋并非口是心非之辈,而是真正心念苍生。
可现在……
师妃暄闭上眼睛,狠狠的平静了下心气儿。
喃喃道:“必然是师尊知道贸然与四大门阀为敌不仅无法传播印刷术,更会让慈航静斋引来灭顶之灾,所以需要从长计议,没错,从长计议,师尊并未明确拒绝。”
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的心……乱了。
被那位神秘的赏善罚恶使给搅的一塌糊涂。
师妃暄幽幽叹息了一声,心道虽然之后再行考问必然会引发争议,倒不如明日里,直接坦露李氏二子便是他们挑选的明君吧。
想着,她在这荒野之地坐下。
也不以真气护体,就那么静静的感受着袭体的寒冷……
如今外界之人都在寻她,她不便进城。
再者,师妃暄也想要真切的体验一下,衣不蔽体到底是什么感觉,穷困潦倒……又是怎样的无助。
当天深夜。
一处已经被全包下来的客栈。
如今的客栈,却是防备森严,里三层外三层,暗中有无数精兵强将包围。
杨广已死,四大门阀之间互相敌视,各路诸侯面和心不和,李世民作为李阀之人进入王世充的洛阳,虽然心知应该不会出事,但该有的防备还是要有的。
只是防备再如何森严……
却难防那无形无迹之人。
是夜。
一道身影如虚似无,悄悄进了客栈。
顺着外墙飘飞上二楼,演着墙边溜了一圈儿,已是轻松的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也可算是《长生诀》的妙用无穷,但凡见过一次的人,林宾便能清楚的听出他的脚步声,呼吸声。
也就是说哪怕是亚洲四大邪术齐上,也休想瞒过林宾的灵觉。
是以林宾的灵觉看的分明。
李世民,便在这正中的屋子之中歇息。
悄悄推门,入内。
屋内李世民正在安歇……
林宾没吵醒他,甚至没有翻找他的行李,和氏璧虽然神奇,但毕竟块头不大,若真的想藏,任谁也休想发现……
尤其是其特异之处并不泄漏的情况下。
他只是点燃了烛火,将这漆黑的夜色照亮。
“谁!!!”
床榻之上,李世民被光亮刺激,一跃而起,满怀戒备的摸起了床边的长剑,看向桌边,却正看到林宾那正自从容端坐的身影。
他惊愕道:“兄台……竟是你?深夜寻李某,所为何事?”
林宾却不答话,反而说道:“太宗得鹞,绝俊异,私自臂之。望见郑公,乃藏于怀。公知之,遂前白事,因语古帝王逸豫,微以讽谏。语久,帝惜鹞且死,而素严敬公,欲尽其言。公语不时尽,鹞死怀中。”
李世民闻言眼眸微亮,虽不解林宾其意。
却还是忍不住赞叹道:“这位太宗倒是一位千古明君,而其何所幸哉,竟能得此铮臣,其所治下,必然是朗朗青天,只是李某才疏学浅,竟不曾听闻有哪位君主以太宗之名,请兄台不吝赐教。”
林宾说道:“这是我们幼时所有人都需要学的一篇文章,全名叫做太宗怀鹞,此文流传甚广,旨为让人学习太宗与那位郑公的精神,而那位太宗,便是史评千古一帝的大唐太宗皇帝——李二李世民。”
说到最后,他伸手指向了李世民。
“什……什么?”
李世民失声惊叫起来,手中剑刃不受控制的跌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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