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弗里茨·海因策的电话,赵传薪很意外。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电话?”
“赵先生别介意,在下无意打探你的隐私。只是有重要的事,我打给了劳森信托公司,是劳森给我的号码。”弗里茨·海因策说话很客气。
可能提起大名鼎鼎的“铜王”,别人都要给几分薄面,赵传薪可不惯着他:“大早上的,有事请奏无事退朝。”
榜一大哥已经跌落神坛。
赵传薪是时候让他感受一下世态炎凉。
弗里茨·海因策想起当初赵传薪讨要高薪的场景,这个世界真是奇妙,他不由得苦笑:“赵先生,有个叫康有为的人来找我了,他在联合所有你的敌人,想要对付你。”
赵传薪坐在椅子上,将两条大长腿伸直,点上一根烟说:“谁懂啊,这个康有为,真是一点边界感都没有,总是冒犯我。他说想怎么死……不是,他说想怎么对付我了吗?”
“……”弗里茨·海因策说:“他倒是没说要伤害你,只是想将你挤兑出美国。他说你想要杀了他,尽管他极力表现出很无畏的样子,但我能感受的到他害怕极了。”
“嗤……”
赵传薪脑海中浮现起康有为猥琐的放嘴炮的样子,忍不住笑。
“他肯定是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缺了这货蹦跶,历史也要黯然失色。
如果这个世界上全是大义凛然者,那多无趣?
这货倒是很聪明,知道不能和赵传薪硬碰硬,开始曲线救国。
弗里茨·海因策说:“赵先生,当日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康有为便邀请我,到时候一同去看路过纽约港的大白舰队。我猜,在那里你能找到他。”
赵传薪眼睛一亮:“如此多谢了。不过你为何要帮我?还我是你,肯定反过来做。”
弗里茨·海因策苦笑:“赵先生,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永远都不能得罪,那个人不会是罗斯福,也不会是洛克菲勒和.摩根,但一定会是你。我这段时间深研华夏历史,你们国家有个人叫刘伯温,时人称他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我觉得你也是这种人。遑论还被称为远东……额,战神。”
差点顺嘴说出了“远东屠夫”。
幸好反应及时。
赵传薪笑了:“很好,你得到了我的友谊。有事找托马斯或者杰西,我会还你人情。”
弗里茨·海因策客客气气的道谢,倒好像是他欠赵传薪人情一样。
挂了电话,赵传薪洗漱,吃饭。
苗翠花变得无比正经起来,也不会撩拨他了,这让赵传薪很不习惯。
那个风情万种的花姐哪去了?
赵传薪在心里呐喊。
吃完饭,又是拿木棍和骨针凿击血肉之躯的一天。
干饭见状,一溜烟跑了,不然噪音太扰民……扰狗。
……
港岛。
李光宗接到了一封来自于孙公武的电报,让他给回一个电话。
李光宗当即去了收发室。
这里有一部产于1905年的,英国产的木头外壳磁石电话机。
李光宗说:“小张,你来给我手摇发电。”
这部电话需要手摇发电。
这玩意儿要是情人之间煲电话粥,可能打完电话,胳膊也摇麻了。长期煲电话粥,可以练出肱二头肌。
叫小张的助理苦逼的开始摇动摇把子。
李光宗拨通了电话。
孙公武的声音传来:“李先生,别来无恙?”
“孙先生,你好。找我有什么事?”李光宗沾染了赵传薪耿直的毛病。
孙公武并不介意,对他来说,李光宗就是榜一大哥。
跟榜一大哥,有什么好挑理的?
他笑着说:“这次,我还是来求援的……”
李光宗直接打断他:“孙先生,明人不说暗话。玄天宗如今也是寅吃卯粮,入不敷出。真的无粮可供,无钱可出。”
孙公武被噎了一下,好在他常年被怼,已经习惯了。
干事业,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
他继续笑:“李先生,这是大事,这是好事,这是关乎国家百年之计之要务。一旦成功,不但你我会名垂青史,再者,难道赵先生就不想在未来谋个一官半职么?”
“实不相瞒,先生他不想求官,他懒散惯了。他倒是想名垂青史,但我估计,即便不参合你的事,就凭他的所作所为,历史也会记上一笔。”
油盐不进是吧?
孙公武在这方面是个很有毅力的人。
他继续道:“好,就算不求官,不想留名,就算为天下百姓着想,推翻帝国主义,这总是有意义的吧?”
“孙某不才,以博爱和天下为公为己任,我观赵先生也是同道中人,他一定愿意为黎民百姓做些事的。”
李光宗叹口气:“孙先生,我给你算笔账好了。10月份,玄天宗的宗门共有约5万大洋收入。玄天宗开销只有不到3000块,鹿岗镇建设花了3万7千块大洋,剩余的钱必须入库,以备不时之需。此外,还要支付一笔钱,作为后半年玄天宗宗门大会使用,以及鹿岗镇和玄天宗双方人员往来交流的差旅费……所以,我手里是真的没钱。”
本以为孙公武会很失望,熟料他话题一转,大义凛然道:“革命并不只在钱,有人也可以。孙某听说,你们玄天宗有个裁决团,各个身手了得。不如李先生暂借于我……”
好家伙,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李光宗哭笑不得:“裁决团只为玄天宗服务,这是铁打的规矩,说破天也不能变。更何况,最近我们察觉日本人在海对岸的澳门蠢蠢欲动,经常用船只运送武器弹药。我必须防备他们。”/
孙公武有点没咒念了:“那这个,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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