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要是五翼八-旗每个牧民、汉民都去胪滨府认认门。
不能让百姓怕官,要让他们多去,路途远的吃饭住宿,路途近的购物,届时满-洲里算什么,都是弟弟……
珠尔莫特诧异:“原来这便是救济票?知府大人,救济票长期发放吗?”
赵传薪瞥了他一眼:“贫困属实,可以去领,没有草垛还有别的资助。但模棱两可,或干脆滥竽充数卖惨者,佐领和总管有连带责任,一经查实,呵呵,我赵传薪是啥脾气你们了解的,胪滨府没一粒闲粮!”
珠尔莫特吓了一跳,摆手说:“知府大人言重了,我没那个意思,我们旗保证不会出现这等情况。”
……
要说凄惨,张寿增也听闻了些惨剧。
张寿增去了一趟满-洲里。
因为吴萨缔派人给他送来了一批照片。
张寿增带着照片回到了胪滨府,给了姚佳看。
为何给姚佳看?
因为照片上是饿死的俄民,还有没饭吃饿的奄奄一息的沙俄孩子。
胪滨府没收了俄民草垛、粮食、牲畜……致使许多俄民没了生计和积蓄,回国后无比凄惨。
吴萨缔给张寿增带来了一句话:“你们这些地方官,还有一点良知吗?”
张寿增脸色郁郁,将这话说给了姚佳听。
他心里很不好受,虽说那是俄民,但他们只是普通的百姓。
谁知,姚佳冷笑连连,同样从兜里掏出一沓照片:“你看看这个。”
张寿增接过看了,照片上是鄂博石堆上的尸体,卡伦喋血的士兵,瘦骨嶙峋的孩子,坐在地上哭泣的牧民妻子,被沙俄士兵宰杀的牛羊……
“这……”张寿增懵了。
姚佳冷笑:“这是我花大价钱购买的,在庚子年,俄人和日本人拍摄的照片。你觉得他们惨,别的不说,就拿索伦部作例,他们被迫向海拉尔城南迁徙,只能在海拉尔河南北放牧,因在铁路旁,俄民还要跟他们抢割羊草,你可知这些年冬天饿死多少牛羊?冬天冻死了多少人?”
“……”
张寿增默然无语。
最后也只是叹了一口气。
他很想感叹一声: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但觉得说出来会挨骂。
姚佳冷哼一声,啐了口唾沫,双眼爆出冷芒:“啊……tui!告诉你一句话,记住了——罪在当代,功在千秋!为此,哪怕让他们亡国灭种在所不惜,死几个人算个几把,怎么没把他们全饿死!”
“……”
张寿增发现,这位姚总办混不吝和冷血的劲儿,和赵传薪也有的一拼。
也不能说张寿增错,他只是善良而已。
……
赵传薪在达赉湖没走。
晚上,他和这些看守的士兵一起吃的火锅。
拢共二十多人,赵传薪点上炭炉,坐了个大铁锅,暗中以旧神坩埚烙印给添加火候,大锅沸腾的很快。
赵传薪在砧板上现切羊肉,兑了蘸料。
晚上温度低,气温达到了零下一两度,又在风大的湖边,说不冷是假的。
可热气腾腾的涮锅子一出,寒意立即被驱散。
阿裕喜等人见赵传薪竟然没走,还亲自动手给他们炮制了火锅,感动的差点流泪。
但阿裕喜还是说了实话:“知府大人,夜里我们会在附近牧民的帐篷里睡,也没有多冷……”
之前信誓旦旦说不必建岗哨,就是为了凸显他们的苦劳。
但知府大人做到这份上了,憨直的草原汉子再撒谎觉得过意不去。
良心会不安的。
赵传薪哈哈一笑,他其实很喜欢草原人,必须承认,他们比汉人更直爽些。
关外人为何直爽?二十一世纪的许多人都不知道,甭管是辽地,还是长-春、松-原,乃至于黑-龙江境内许多地方,原本都是草原,是逐水草而居的牧人地盘,后来逐渐开垦为耕地,并非原本就是大粮仓。
关外的多个民族融合,彼此移风易俗,逐渐形成了后世的性格。
赵传薪就敢拍着胸脯说:大江南北都是一家人。
后世的那些地域黑,拉出去枪毙一百回都不为过。
哪个民族或多或少都有点小毛病,黑你麻痹的黑,以为自己屁股就是洁白无瑕的吗?黑别人前,先撒泡尿照照自己。
他对阿裕喜说:“无妨,等吃完了火锅,今夜你们也照例回去睡觉。天这么冷,晚上谁来偷鱼?大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
珠尔莫特举杯:“知府大人,啥也别说了,由心的敬你一杯,今后谁敢对你不敬,首先要过我这一关!”
赵传薪举杯,跟着他“一饮而尽”。
天冷不假,但火锅也能把人吃的满脑门子汗,因为里面加了麻椒、辣椒。
再少喝些烧锅,过瘾!
吃完饭,赵传薪见他们腼腆的来回踱步,就笑了笑摆手说:“都走吧,我坐会儿再走。”
阿裕喜说:“天色已晚,大人与我们一起去歇息吧。”
“不必了,我待会赶路回去,不用管我,难道还需要你们保护吗?”
众人哈哈大笑。
谁保护谁还说不准呢。
他们骑马离开,赵传薪却在炭炉旁,翻开了《旧神法典》。
【沙民的圆塔,已经建造完成。】
【沙民对新造的圆塔很满意。】
【我们参与了沙民的新房庆典。这座圆塔内,将来会住进数十人。】
【正当此时,我看见了在沙漠中跋涉而来的女修道士。她靠步行,比我们迟些才到。】
【我见她的斗篷有几道口子,似乎在路上遭遇了危险,沙民说她可能遭遇了沙盗。】
【诅咒沙漠危机四伏,之前我们旅途的顺利,是因为商队领队经验丰富,挑选了一条最安全的路线,但女修道士没有那个待遇。】
【女修道士和沙民交易,购买饮用水和食物。】
【她也看到了我们,但是没有上前,而是住进了另一座圆塔休息。】
【沙民履约,将蔚蓝水晶和黑龙核交给我作为报酬,答应我明日会派向导带路去符文之城。】
在合上《旧神法典》之前,赵传薪传送来一座沙丘。
“我”去诅咒沙漠,给赵传薪带来了意想不到的便捷。
赵传薪将外套脱掉,穿着秋衣秋裤,踩在近岸的水中,用泥抹子手套铺岩石墩子。
每隔一段就铺一座墩子,在上面搭上窄窄的岩石桥面。
一直延伸到了十多米外,进入湖水当中,他铺了八根墩子,浮出水面,还造了个阶梯,刻意增高防止近两年被水淹没,同时增加视野。
墩子上铺设岩石层,有一面岩石墙构建了壁炉和烟囱,其余四面和头顶,则多次聚沙成塔,做出了厚厚的熔融石英玻璃墙。
玻璃墙直接镶入岩石当中,预留出门,将折页以岩石固定于门框等做了木门可直接钉在折页上。
一个三面透视的岗哨形成,处于湖面之上,不会被周围芦苇荡遮挡,能一览周边湖岸情况。
赵传薪担心石墩会在湖底下沉,他又跳进湖中,将底部连成一片,加宽,增加受力面积。
这样天气下水是需要勇气的,得亏了赵传薪身强体健,可出了湖水依旧冻得瑟瑟发抖,急忙蒸发水汽,发动旧神坩埚烙印给自己取暖。
穿上衣服,跑到对岸,他如法炮制又弄个熔融石英玻璃岗哨亭。
熔融石英玻璃具有极高的热震稳定性,热膨胀系数是所有耐火材料中几乎是最小的。
普通玻璃,装一杯热水,再装凉水就会炸裂。
但熔融石英玻璃,即便烧到了一千多度,放在温水中连个裂纹也不会有。
这样冬天的时候,岗哨亭里烧壁炉烘烤,和外面冷空气交接,玻璃不会炸裂。
因为没门,夜晚风大会兜风,赵传薪还是跑到岸边,用剩下的沙子造了个浴缸,加热后跳里面泡了个热水澡,搓下来二两灰。
擦干净后,将浴缸化成沙子,又造了个“棺材房”。
赵传薪挪动脑袋,因为刚洗头。
今晚的睡姿,将决定明天的发型。
然而,即便他挺小心的,第二天早上依旧顶着个鸡窝头起床。
淦!
早上那个温度,谁也不愿意洗头。
阿裕喜和珠尔莫特早起来到湖边时,看见早起练平衡术的赵传薪,不由得惊呆了。
我焯……知府大人,昨晚替他们守了一夜?
他们真没见过这样的官,这样的汉官,这样的大官。
珠尔莫特好悬感动的哭出来:“知府大人……”
早上好,希望你们比我早上更振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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