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瑜情足足花了十几分钟才换好衣服。
小丫头换了一身紧身运动休闲装,短袖,短裤,脚下瞪了一双洁白的球鞋,发型还是老样子,两个小辫子晃晃悠悠的。看得出来,小姑娘没怎么化妆,就是洗了把脸,但皮肤娇嫩,吹弹得破,唇红齿白,一双白皙修长的大腿充满着弹性与活力,带[看小说官家,请到官家贴吧]着点蹦跳的意思走了过来。
这一刻,不知有多少眼珠子掉了下来。
云雨裳的眼睛略略眯缝了一下。
好聪慧的丫头。
知道在端庄典雅这个方面,没办法和云雨裳“竞争”,索性就走青春洋溢的道路,可爱得一塌糊涂,当真是我见犹怜,何况老奴!
刘二哥自然是视而不见,眼神都不偏移半点,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淡定模样。只不过二哥心里是不是忍得很苦,那便不足为外人道也。
云雨娄抿嘴一笑,伸手捋了捋波浪般的秀发,说道:“走吧。”
说着,率先上了奥迪车。
萧瑜情伸手去拉后座的车门,刘伟鸿抢先一步,拦住了她,示意她坐到副驾驶座上去。
“狡猾!”
小丫头嘀咕一声,倒也并不倔强,转身上了副驾驶座。
刘二哥这才舒了口气,拉开车门,款款地坐了领导位置,只是身边没有一位秘书相伴,未免不够威风显赫!
刚才小丫头若是上了后座,刘二哥还真有点难办。若是他坐副驾驶座,不免让小丫头咬牙切齿。但若竟敢陪着萧瑜情坐在后面,却叫云雨裳情何以堪?
顷刻之间,刘二哥便掂量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不愧是做书记一把手的。但萧瑜情亦是顷刻之间便“识破”了刘二哥的用心,还给予“狡猾”二字的高度评价,却也不简单。
“姐,你开车从江口来的?”
车子在众人的瞩目之中出了区公所,刘书记便没话找话免得车内过于沉寂,就太尴尬了。
“没有。我先飞的大宁然后找李鑫要了个车,就过来了。”
云雨裳淡然答道。
“咦,李鑫换车了?”
“那倒没有,这是他找朋友要的。新车。”
“呵呵,李鑫果然够意思……”
刘书记便赞叹道。
云雨裳闭上了嘴巴,专心开车。夹山至县城的公路,这边已经存开工翻修了,路上堆满了砂石水泥等物,东一堆西一堆奥迪车只能艰难地在“夹缝”中穿行。
过了一阵,云雨裳说道:“卫红,你们这里的交通状况,比青峰农校还糟糕。”
“嘿嘿,是啊,条件太差了。青峰农校毕竟是在青峰市辖区之内,离市区不远,道路状况略好一点。这边嘛确实不容乐观。我现在手头没钱,只能翻修一下了。等真赚了钱,再修一条新的高等级公路,通往县城。”
刘书记情不自禁地谈起了自己的执政思路。
萧瑜情扁了扁嘴巴,有点不屑地说道:“你修好了路,那又怎么样呢?你们夹山区又没车。”
这倒也是事实夹山区公所就这么一台破二手吉普车,为这么一台破车专程修一条高等级公路,也太奢华了吧?
刘伟鸿笑道:“修好了路[官家吧快速手打与您共分享],车子自然就多了。同样,车子多了,就必须修好路。这是相辅相成的。不过呢修路在前购车在后,算是规划到位。购车在前,修路在后节奏上就慢了一拍,经济建设的发展速度也会被拖慢。”
云雨裳说道:“卫红,现在好像风向不定啊,姓社姓资的问题争论得比较厉害。很多地方,都在大讲特讲路线问题对党建工作抓得很紧。你这边,单纯地强调经济建设,是不是太单一了?”
云雨裳这话,隐含忧虑。她虽然在江口经商,但她搞的那个信息咨询公司,说白了就是搞批文,对于国家经济政策的变化,是十分敏感的。一有风吹草动,往往他们比政府官员还要关注,对策提前出炉。这些东西不预为之所,批文生意是做不下去的。
刘伟鸿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前世的一些记忆。上辈子这个时候,刘伟鸿在青峰农校继续做老师,唐秋叶已经调离,黯然而去,剩下刘老师一个人没滋没味地在农校混日子,心里头暗暗懊悔不已。而那时,老刘家极力谋求自保,向当时的主流靠拢。对于远在千万里之外的刘伟鸿,谁也不关注。
就让他在青峰农校呆看吧,不必回京师那个大漩涡里去搅和了。
所以那个时候,刘伟鸿对京师的风云变幻,基奉走两眼一抹黑,还走到老刘家彻底没落之后,刘伟鸿回首都探亲,偶尔才从长辈口中听到那么一鳞半爪的,很不完整。然而这一辈子,刘伟鸿已经踏入仕途,对京师的情况,下了很大力气都打听。
胡彦博、程辉这些位居中枢要地的哥们,也会在电话里及时为他提供信息。两下里一结合,许多以前雾里看花的问题,渐渐的就清晰明了了。
最高并长和储君的执政理念之间,似乎走出了某种分歧。最高首长要坚定不移地执行他当初制定的方针路线,但经过去年那场巨大的政龘治风波之后,高层部分大佬对这个路线的方向,有了不同的看法。
其实这种分歧,一直都是存在的,是不是就会发生一些碰撞。以去年那场巨大政治风暴为“契机”,碰撞便变得格外激烈。一大批思想观念较为保守的高层大佬,对方向问题提出了公开的质疑。
这部分高层大佬的意见,对储君的执政思路有明显的影响。
而当时,刘成胜依旧在中组部副部长任上,也是其中的一员,算是“立场比较坚定”。但刘伟鸿很清楚地知道历史的走势,用不了多久,最高首长就要南巡了。以卓越的远见,力挽狂澜,坚定不移地推行已经确定的大方针总政策。
偏偏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刘老爷子撒手西归,在这场同样激烈的博弈之中,未能庇佑老刘家到最后。胜负既定,储君变更执政思路,与最高首长保持一致,失去了中流砥柱的老刘家,最终被抛弃。而老刘家的政治宿敌们,自然谁也不会手软,蜂拥而上,彻底将老刘家打垮了。
现在,时光捌流,历史重演,其实又到了要紧关头。
但这一辈子的情况,却明显起了变化。
第一个变化,就是刘成胜刘成家兄弟俩,相继外任,远离了是非漩涡的中心。
一个省委书记,一个集团军军长,都算得权重一方,与上辈子的情形,不可同日而语。这就令得刘成胜刘成家在政治立场的表达方面,有了很大的回旋空间。很多时候,完全可以不表态,专注于省里军里的事务性工作,局势不明朗之前,手握重权,一旁观望,各方势力反过来要十分在意他们兄弟俩的态度了。上辈子,却是只能摇旗呐喊,充当急先锋马前卒,以谋取更大的话语权。
刘伟鸿当初走的这步棋,益发彰显出重要性来。
第二个变化,乃是老刘家的“总路线”已然确立。趁着去年政治博弈大获全胜的余威以及老爷子如日中天的威望,这一年多时间,团结了很多的高级干部[官家吧快速手打与您共分享]在周围,俨然已经有了巨大政治集团的雏形。实力之强,远非前世可比。纵算刘伟鸿给老爷子“量身定做”的保健计划无效,自然规律不可逆转,老爷子还是在两年后离世,老刘家的结局,也必定大不相同。手中有权,身边有人,坐镇一方,无论博弈结果如何,当权者都必须好好笼络老刘家,谁也不敢轻易将这么巨大的一股势力推到对手的怀抱里去。
“大树参天不依不靠……”也已经开始显现出莫大的好处。
纵观历史,古今中外,在权力斗争之中,若想自保进而壮大,有自己嫡系的力量,是基本前提。没有这个前提,一切都是镜花水月,经不起丝毫折腾。就像上辈子一样,刘成胜站队失误,“投机”失败,老刘家便即万劫不复。
如今,老刘家已经隐然有大树风范,运作得当,自身就有可能成为“风向标”之一。
当然,起步较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若想真正成为举足轻重的巨型政治集团,还是不大现实的,现在最多是有了一点雏形而已,离真正的大集团,还相差甚远。眼下的关键问题,其实还不是怎么站队,而是要抢在老爷子西去之前,将大伯刘成胜培养成真正的“旗手”。这样才能保证,老爷子离世之后,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这批骨干力量,不至于星散,依旧紧紧团结在老刘家周围,继续壮大。
这一点,恰恰是刘伟鸿感到比较无力的地方。
他再是重生者,再“聪明睿智”,与江南省远隔千万里,也无法时时刻刻去提醒大伯。就算他一天到晚呆在刘成胜身边,以刘成胜的身份,也不可能事事都对他言听计从。
前路多艰啊!
一念及此,刘伟鸿轻轻叹了口气,神情变得很是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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