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帅和晓宁,并没有因为上次的谈话,而变得疏远。
相反,他们联系地更密切了。
因为他们深入理解了彼此,所以更加坦然。
校台的麻烦少了,时间反而流逝地快了。眨眼到了学期末,最后一期新闻,是张晴抢着做的。
张晴在台里感受到了压力。晓宁当了主持部长,这倒是其次,毕竟晓宁大她一届,而且工作比她认真负责,这点张晴挑不出理,晓宁也没为难过她。
压力主要来自沈蕾,小丫头表现一直很好,不仅性格被台里人喜爱,工作能力也被曹老师看在眼里,并加以重用。
因此在学期后半程,张晴咬牙追赶,凭着她过人的天赋,再加积极的工作态度,又重新为自己赢得了口碑。
就连老曹都说,张晴这孩子,就是老天爷赏饭吃。她的嗓音和主持天赋,台里没有任何人可比。
火车在冬日阳光里驰骋,这次放假,小帅一身轻松。
这也是在几年大学之中,小帅唯一一次放假时,心情这么愉悦。
他用自己在校台的津贴,给爸妈爷奶买了礼物。
爷爷的腿虽然不犯病了,但冬天还是怕冷。他给爷奶买了两套保暖衣,还给爷爷专门买了个保暖护膝。
爸爸一直有腰疼的毛病,他给爸爸买了个护腰。
妈妈的手,一到冬天就开裂,小帅花300多,给妈妈买了套护肤品。
爷爷穿上保暖衣,在家里坐了没一会儿,就跑到大碾台那边,开始朝人显摆。
奶奶舍不得穿,试完衣服,就赶紧放到了衣柜里。
爸爸捆上护腰后,也不知是真是假,一个劲儿说腰舒服多了,暖和和的。
妈妈还是絮絮叨叨,说小帅有钱不留着自己花,买这些干什么?
晚上吃饭的时候,小帅犹犹豫豫问:“海棠家建了棚顶,她奶奶应该好些了吧。”
餐桌一片寂静,母亲秋红长叹了口气:“走了。要是建棚子有用,还要医院干什么?盖房要能治病,他家盖一百层咱都不嫌。”
奶奶跟着说:“忠民那孩子,都发全白了。不上跟前看,还以为是个老头。这几年下来,他变化真大。”
父亲掏出一根烟点上,仰头沉思片刻说:“没了爸妈,人家在这里就没牵挂了。他家盖这么高的房子,还有什么用?当初非跟咱家较劲,又有什么用?事后想想,很多事情都没用,老百姓瞎折腾。”
说完,父亲还看了爷爷一眼。
“吃饭吃饭,别东家长、李家短,净扯些没用的。”爷爷摆手,赶紧给小帅夹了块肉。
晚上睡觉时,月色笼罩窗台。
小帅有种说不出的悲伤,为海棠奶奶悲伤,她老人家也挺好,做的饭最好吃。
儿时,小帅常去蹭饭,赶着饭点儿去找海棠玩,毕竟不懂事。
海奶奶就骂他是个“孬蛋”,嘴上虽然骂,但碗里盛的一点也不少。
但使小帅更悲伤的,还是父亲那句话:“人家在这里,已经没有牵挂了。”
可能往后的日子里,海棠也很少再回来了。
可能以后,就再也不会见面了。
这让小帅很难熬,失去的,终将要失去,村庄这个最后的纽带,也在这个寒冷的假期,消弭在了清冷的月光里。
也许小帅还是不懂爱情,但那夜他真的很难受。从儿时就开始追寻的目标,突然就没了,他的心都被掏空了。
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好,家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微笑。
可小帅总觉得那微笑不属于他,海棠的远去,对家人可有可无;可对自己,却又是那么重要。
大三下学期,小帅终于过上了理想中的生活。
津贴每月赚不少,活儿却不多。
在台里,人人都尊敬他,连梁超都唯他马首是瞻。
专业课也少了,时间充裕了很多,他还有韩俊、晓宁、张泉等一帮朋友,没事就凑一起瞎聊。
他屁股后面还常跟着小尾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校台专门给他配的秘书。
沈蕾见谁都笑眯眯,偶尔听到有人嘀咕,说她和小帅是一对,她还暗自高兴地脸红。
张晴这学期很出成绩,主持和配音的质量,把校台的节目都拉升了一个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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