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长老又高声骂了钱弘几句。
心态失衡的钱弘这次终于承受不住了,眼看就要不顾一切地动手,恰在此时,道廷司的修士来了。
俞长老事先让人去通知了道廷司,怕的就是钱家不知好歹。/
道廷司来的十多人,为首的是地位最高的掌司,还有副掌司和几个典司,张澜也在其中。
道廷司出面,便意味着此事已经了结了。
钱弘只好带着钱家弟子恨恨退去,只是神色怨毒,似乎并不想善罢甘休。
他眼神阴冷地看了俞长老一眼,而后目光从墨画身上略过,在其他猎妖师身上逡巡,内心不停揣度着。
猎妖师中那个让他吃尽苦头的阵师到底是谁?
在场的猎妖师都有嫌疑,但是十来岁的墨画,第一个就被他排除了。
在钱弘的认知中,能画出一品阵法的阵师,即便不须发皆白,也早已年过中旬,修为也至少是炼气九层。
墨画无论是年纪,还是修为,都还不足以入他的眼。
俞长老见钱弘的目光没放在墨画身上,也就不管了,随他猜去。
“你猜吧,这你要是也能猜到,老子发誓,从此以后以礼待人,这辈子都不再骂人!”
俞长老心里默默道。
别说钱弘能不能猜到,即便是现在他已经知道墨画能画出一品阵法了,都觉得跟做梦一样,要不是墨画在他面前画了那么多遍阵法,他都不太敢相信。
十来岁的一品阵师,简直匪夷所思。
钱弘就是把脑子想破了,也不可能猜得到。
钱家走了,俞长老在和道廷司掌司谈事情。
张澜目光一瞥,就又看到了墨画,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墨画这孩子,怎么哪里有事,哪里就有你啊……
这么多热闹,一次都没落下过。
墨画也看到了张澜,冲他眨了眨眼,乌溜溜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
张澜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俞长老和掌司谈完,神色愉悦,之后便让大家各自先回家休息,后面的事再说。
墨画便和墨山回家了。
柳如画在食肆门口收拾碗筷,目光不时望向路口,神情既是期盼又是焦虑。
不一会儿,墨山牵着墨画的小手,出现在了路口。
柳如画连忙放下手里的碗碟,匆匆跑出门口,迎向墨画,把墨画紧紧抱在怀里,似乎生怕他转眼就不见了。
墨画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道:“娘,我没事。”
柳如画这才仔细打量起墨画,见墨画身上没有伤,气色也不错,就是稍微瘦了些,这才放下心来。
随即又有些心疼,“在里面待那么久,肯定吃不饱,娘给你准备的东西都吃完了么?”
墨画拍了拍空荡荡的储物袋,“都吃完了!”
柳如画这才点点头,“你年纪小,要多吃点。”
“嗯嗯。”墨画赞同道。
柳如画又仔细端详了下墨画,这才温声笑道:
“饿了吧,娘给你做了很多好吃的。”
墨画眼睛一亮,声音清脆道:“娘亲真好!”/apk/
柳如画笑靥如花,牵着墨画进了食肆。
一直被晾在一边的墨山站在原地,无奈地摇了摇头。
墨画美美地吃了一顿,沐浴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据守矿洞的这些日子,虽然他没怎么正面交战,但又是用法术偷袭,又是画阵法应敌,身心也有些疲惫。
此时回到家里,无忧无虑,自然可以好好地睡一觉了。
柳如画拿了些野果和糕点准备给墨画吃,进屋见墨画睡得正香,小腮帮鼓鼓的,不知在梦里吃着什么,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她将野果放在桌上,又替墨画掖了掖被角,忍不住又看了儿子几眼,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开。
墨画睡醒后,揉了揉眼,这才发觉天色已黑。耳边听到有人说话,墨画走进客厅一看,就见俞长老和俞承义正在和墨山商议什么。
俞长老见了墨画,和颜悦色地招招手,让他过去。
墨画有些疑惑,“长老,你们在聊什么?”
俞长老道:“在聊分灵石的事。”
“我也能听么?”
俞长老点头,“也有你的一份。”
墨画搬了个小凳子坐着,俞长老便道:
“这次我们把灵矿挖完了,但灵矿里的灵石污浊且不规则,是无法直接用的,需要交付道廷司,按一定比例兑换成道廷通用的制式灵石,这些灵石没有杂质,炼制规范,既可流通,也可用作修炼……”
“当然这里面道廷会有抽成,道廷司那边也需要抽一些灵石去打点,即便如此,我们能得到手的,也将是一批巨额的灵石。”
“按照功劳大小,这些灵矿将按甲乙丙丁四等份额,按月分批次分发到所有猎妖师手中,供大家修炼和日常所用。”
“其中,墨山是甲等功绩,按甲等份额分发灵石,墨画,你也是甲等。”
墨画有些惊讶,“我也是甲等么?”
俞长老点头道:“原本是应该再多分你一些,但算起来,你家里已经有两个甲等份额了,就不好再多给了。”
在俞长老心里,墨画的功绩远远不止甲等。
无论是用火球术击退钱家灵修,逼迫隐匿修士现行,还是用阵法帮他们防守和脱身,对这场战局都是至关重要的。
但按照猎妖师的传统,最多也只能给到甲等的份额,俞长老也不好破例。
墨画反倒不太在意,有甲等份额他已经很开心了。
毕竟他虽然躲在后面用了法术,画了阵法,但正面拼杀作战的还是大家。
猎妖师们流血、受伤、拼命。
墨画只是在一旁出手相助了而已。
墨画随即又想到什么,脸上有些落寞,“这次也有不少人牺牲吧……”
俞长老摸了摸墨画的头,“死伤是在所难免的,你不必介怀。”
墨画心里明白,只不过还是有些难过。
俞长老道:“人固有一死,生老病死会死,横遭灾祸会死,狩猎妖兽也会死。相较而言,他们为守灵矿而死,他们的家人也能得到更多抚恤,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墨画默默点了点头。
俞长老看着墨画,叹道:“苦难是难免的,这么多年来,猎妖师都是这么过来的,而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墨画点头道:“长老,我明白的。”
俞长老有些欣慰,不再说什么。
墨画却明白,一切苦难的根源,都源自于弱小。
他若足够强大,那钱家根本不足为惧,他的阵法若足够强大,那钱家同样将不堪一击。
只要阵法足够强大的话……
墨画目光坚定,心中默默道:
“总有一天,我的阵法之内,不会再有任何修士流血和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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