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路返回。
一路上洛阳都在琢磨着怎么开口,让苏东山放人,有好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虽然在上官婉儿的身上证明了自己,可是他不确定在日不落号画舫上的成功白嫖,就是苏东山看中的价值。
回来的时候走的是前门。
院门关上,苏东山的身体又恢复了仙人的样子,身高三米出头,浓眉大眼,眉宇间一股浩然正气。
知人知面不知仙。
黑狗铁男躬身相迎,也是三米多高,狗脸人身,甚是骇人。
“铁男,你去办你的事去吧,这个人不用你管了。”苏东山说。
“是,主人。”黑狗铁男下去了。
洛阳心中一动,这是通过了组织的考验,要区别对待了吗?
如果苏东山要他加入什么白嫖协会,只要能放任,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进入客厅,苏东山继续往前走。
洛阳紧随其后,心情也越来越紧张。
“你让我看到了你身上的价值,还算不错,我给你一个奖励,你可以向我提出请求放走一个人。”苏东山早就看穿了洛阳的心思。
放掉一个人?
洛阳停下了脚步:“苏公子,不管你让我做什么事,我都答应你,只求你把我的朋友都放了,他们都是被我牵连的,是无辜的。”
“你还真是贪心。”苏东山转身过来,面带微笑:“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上界著名画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洛阳就把这句话给说出来了。
“我是专门给上界守门的。”苏东山脸上的笑容消失,“你要找的那块碎片,在我这里。”
洛阳心中一惊,然后又是一沉。
苏东山说道:“你知道当年十二祖巫是什么死的吗?”
“我知道一点,当年十二祖巫想要攻下天墟城,失败了。其它祖巫是怎么死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女魃是被蚩尤的师父一真道人杀死的。女魃死后留灵,被封印在了波斯石中城。我也是不知情,解开了封印,然后拿走了惊雷剑,女魃的灵也不知去向。”洛阳说得比较详细。
从进入画中城到刚才,洛阳都认为苏东山只是上界的一个大画家,还有一点白嫖的特殊癖好。现在苏东山自曝真实身份,真把他给吓了一跳。给上界看门的,看似一个门卫老大爷的职务,可对照《西游记》里的职务,那不就是托塔李天王级别吗!
他的经历也很清楚。
最早,洛姬预言到了一只狗要杀他。
然后,黑肱蝶梦见了黑狗,获得了登天印的线索。
最后,掘祖坟挖出了美女出浴图,被困在这画境城里。
细品之后,洛阳惊悚地发现,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这样一种情况下,他怎么敢撒谎!所以,他就一五一十地把相关的事说了出来。
“十二祖巫失败战死,你身上带着从死者世界来的东西,你说的那个被你放出来的女魃的灵,她就是通过你身上带的那件小东西去了死者的世界。”苏东山说。
他果然了如指掌!
洛阳干脆将红绳从脖子里拉了出来,巫墟和大禹御水牌都曝露在了他的胸口上:“大仙,它叫巫墟。”
对方亮明身份,洛阳也改口了。
“我知道它叫巫墟,可你知道它是禁忌法器吗?”苏东山俯瞰洛阳,眼神凌厉。
洛阳仰着头,心头焦虑害怕,可只能硬着头皮接话:“晚辈刚开始的时候不知道,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但凡是禁忌法器,私藏者死!”苏东山声如洪钟,带着震慑的力量。
跟那个浓眉大眼白嫖爱好者相比,简直就是变了一个人。
洛阳忽然镇定了下来,面色平静地仰望着几乎比他高一倍的苏东山:“大仙,这都是我的命,我认命了,无论是什么惩罚我都接受,只求大仙放了我的朋友。”
“你这个人倒是重情重义,可惜啊,你跟着巫墟一样,可惜。”
洛阳心中一动:“大仙,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东山略微沉默了一下才说道:“跟你聊聊也无妨,这巫墟之所以被列为禁忌法器,不是因为它是从下界死者的世界来的法器,而是因为它很厉害,至于怎么厉害,我也没有见过。”
洛阳有些无语,却不敢流露出来。
“天墟城一战,巫墟战损,下落不明,没想到出现在你的身上。你倒是没说假话,的确是它选择了你,可你知道它为什么选择你吗?”
洛阳拱手一揖:“请大仙解惑。”
“我也不知道,我这不问你吗?”
洛阳:“……”
“这就说明,它虽然战损,法力衰弱,但它的灵却没灭,还在寻找有缘人。”苏东山自个说自个的,也不管洛阳的感受。
对于“有缘人”,洛阳这边也有着自己的理解。
在那些仙侠小说里,厉害的法器往往会藏在某个角落里,等待主角的出现,而那个主角就是所谓的有缘人。可这话从托塔李天王级别的门卫大仙嘴里说出来,那感觉却是怪怪的。
毕竟,上界的门卫大仙是不屑去看那些屌丝逆袭,励志成仙的小说的,人家本来就是仙,而且是大仙。
苏东山忽然俯身下来,一根手指头勾起了巫墟,看了看,又说了一句:“这小东西正在恢复元气,没准将来还会掀起一股腥风血雨。”
洛阳顿时心中一凉。
聊到现在,苏东山突然出手拍死他,灭血雨腥风于萌芽状态已然是最佳的选择。
然而,苏东山又将巫墟放了下去,抚摸了一下光溜溜的下巴,又说了一句:“真要是那样的话,上界又要死一大片仙,血雨腥风……嗯,真是期待呢。”
洛阳:“?”
“刚才,我说只要你提出请求,我就放一个人,你其实还可要放了自己,现在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这个奖励是你白嫖了上官婉儿得到的,你还要这个奖励吗?”苏东山又把话题拉了回去。
洛阳说道:“晚辈恳请大仙……”
苏东山打断了他的话:“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想清楚再说。”
洛阳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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