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边弘慵笑出声,打断钟玲媛后续之言:“钟夫人在令人生怒方面,还真是十分有本事呢。”
钟玲媛惊恐的睁大眼,立即止声,恐惧到了极点。
“突然不想让你死了。”
随边弘此言一出,钟玲媛恐惧到极点的心急速回落,难以抑制的露出欣喜若狂的笑来,以为自己刚才说的话起了作用。
钟玲媛急证己心,赌咒发誓道:“随郎君!你放心!只要你今日放了我,不日钟、林两族就会为我所掌,到时......”
随边弘颔首,亦是笑望着她,慵声道:“好,我现在就放了你。”
让你稀里糊涂的死,当真是便宜你了。
就放你回去,让你在至亲手上,明明白白的死。
钟玲媛丝毫没觉真正的危险临近,连连点头:“好好好!我回去后就……”
随边弘抬手抚唇:“梅落。”
随边弘吐出的梅落二字,让笑容在钟玲媛面上僵住。
下一刻,钟玲媛便感觉到脖颈一痛,黑暗降临。
林氏家庙。
“大舅胸部有被簪子所伤的伤口?”林者源麻木道。
仵作躬身回道:“是。”
当时室内,谁会有簪子?不言而喻。
刺客来行凶,下手讲究的是快准狠,即使有用簪子做武器的,也绝不会去用这武器去刺欲杀之人的胸部位置。
脖颈与头部,才是刺客刺杀目标时的最佳选择。
仵作继续道:“在钟家主下唇的位置,小的还发现了一些白色粉末,经过细侦,这些白色粉末应该是迷药一类的东西。”
“从钟家主死亡的现场打斗情况来看,当时室内只有钟家主、钟夫人、以及另外一人。”
“钟家主先是被人从后方偷袭撒了迷药,然后被散了迷药的钟家主警惕的闭眼屏气,因此没有在第一时间便吸入迷药中药昏迷。”
“这之后钟家主屏住气欲冲出房门脱困时,骤然被人当胸用发簪所刺,致使其屏住的那口气散了,受伤的同时吸入了附着在口鼻上的迷药,随之陷入了昏迷。”
“钟家主心口所插的那柄短匕是他致命伤,伤口外部整齐没有晃动挣扎的痕迹,应是在钟家主昏迷后受的。”
“但钟家主心口所插短匕刺入的力道不足,所以伤口内部的断肉非是一致下陷,而是有崖式断点位,由此可见,将短匕刺入钟家主心口的人,力量不稳,绝非练家子。”
仵作恭声禀报完,额上是涔出冷汗。
单这些验出来的线索,钟家主是被何人所杀,毋庸置疑。
林者源如遭雷击,大退了好几步,面色在顷刻间白如死人。
林阳全木着一张脸挥退了仵作,仵作如蒙大赦的退下。
钟疏风摸了把脸,双目涌泪道:“是姑母伙同他人,杀了我爹。”
林阳全双目中迸射出滔天怒意,凝声道:“该是我送她上路的,不该让舅兄来。”
舅兄想给钟玲媛留体面,屏退众人,自己亲自动手,给了钟玲媛反杀之机。
以前他知钟玲媛狠,倒是不想,钟玲媛这毒妇竟然如此之狠。
明明舅兄已中迷药受伤失去了意识,她想活着,逃跑便可,为何非要......
想到此,林阳全目中恨色微顿。
林阳全与钟玲媛多年夫妻,即使与其感情破裂,对她也是了解甚深的,突然就想明白了钟玲媛会如此做的原因了。
钟玲媛惯爱自作聪明,杀了舅兄,就无人知道当时室内发生的事,再加上又没有人知晓舅兄来此的真正理由。
舅兄身死,而她又随之失踪,其余人看了,立即也会将她看做受害者。
到时她再回来,就是被人从歹人手里救回来,而舅兄骤然身死,自己无论有多清楚她的真面目,也不能在那时休她。
钟、林两家守望相助多年,自己若在那时休弃妻子,不论是从名声上,还是从人品上,必将为人诟病。
“哈哈哈!”林阳全双手撑额,笑着哭了起来。
悲痛欲绝的林者源与钟疏风同时看向林阳全。
“爹?”
“姑父,你.....”
“自作聪明的毒妇!自作聪明的毒妇啊!”
林阳全站起身,三步并做两步的上前一把紧搂住生的比他高大的钟疏风,痛声哭道:“你爹竟然是死在这样可笑的心思下,呜呜...悲啊......”
“畅林!你爹亦是当世英豪,不该死在内宅小道上的,不该啊...呜呜.......”
钟玲媛!杀死钟家主的理由竟如此可笑!
林阳全悲意入心,难以接受。
钟疏风虽不明白林阳全现在在说什么,但自己爹骤然身死,还是死在嫡亲姑母手上,确实让他痛不欲生,回搂住林阳全,亦是放声悲哭起来。
林者源作为钟玲媛与林阳全的儿子,深知钟玲媛的行事思路,亦能听明白林阳全现在所言为何,瞬间也明白了钟玲媛为何会杀钟家主,难以接受悲嚎一声,抱头蹲地悲哭不止。
娘,你是否等会就会被人劫持着出现?然后回来?
求你,求你!走了就走了吧!
不要再回来!
钟、林两族已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只要你以这种方式出现,钟、林两族的人!包括我!
亦不会再对你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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