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你重返圣墟,敲响登闻鼓...”
陈知白看着陈知安,眼里有些不忍,沉默片刻后,他缓缓道:道则不全,天地四极不稳,此时不该有神帝这样的存在,你要将他打落帝境。”
陈知白说这句话时依旧站在藏书楼中,可陈知安总感觉眼前似乎已经没有了人。
与此同时。
当初的圣墟,如今的逐鹿天下内,神帝威压如海,神帝拳印震碎虚空,打出一道道恐怖道则,只手遮天,星河颤抖。
而立身登闻鼓之上的荒古帝影同样恐怖无比。
虽只是道则所化,可抬手间演化无穷拳印,在神帝那重重叠浪的恐怖拳印下硬是岿然不动,一拳递出,天崩地裂。
两尊帝境存在厮杀,仿佛天地都要被他们打碎。
“道!!!”
迟迟无法镇杀荒古残念,神帝那双粹然金眸渐渐泛起了凶光,下一刻,只见逐鹿原道门内,一尊浑身缠绕着魔气恐怖的存在一步踏出,瞬间与神帝融合在一起。
“这是...当初在帝墓那尊天魔,他果然是清云子的天魔傀儡!”
此时从道门走出的那种恐怖魔影,正是当初在周天星斗祭追杀他们的那个傀儡,只是现在祂的实力和当初早不可同日而语,甚至半点不比神帝真身弱。
随着那尊魔影融入神帝体内,神帝身上道则越发凝重,在虚空凝聚成一座神庭,神帝坐镇中央天地,睥睨天下,冷漠道:“本帝在岁月长河布局数十万载重返天地,虽是旧路重走,却又怎么可能半点没有进步?”
“荒古!”
“别说你只是一具残念,便是本体亲至,本帝也能单手镇压你!”
话落。
只见他抬手打出一道神魔拳印,神魔两道截然不同的道则交织,演变为一幅阴阳两分的神魔道图,恐怖威压落下,仿佛拥有无穷伟力,星河颤动,杀意肆虐,仿佛天地都要被这浩瀚如烟的神魔阵图压垮!
“神魔道图,神帝竟以魔帝的道则为大道根本之一,意图神魔归一,更上一层楼,好大的手笔,好重的野心,恐怕他先前说能够替聂九幽磨灭魔帝的不灭帝血不是在吹牛,而是真的可以做到!”
蛮荒大山中,屠卬看着天外那尊恐怖身影和遮天蔽日的神魔阵图,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
神帝不愧是先天而生的无上存在。
虽然自认棋子,选择重返天地,可若他真正能够将神魔两种道则归一,杀力之强,恐怕在九尊先天神魔中也算独一档了!
荒古残念在这神魔道图镇压下变得越发涣散起来,不过他脸上没有半点变化,沉默立在登闻鼓上,仿佛睥睨天下的一尊无敌大帝。
抬手演化荒古帝拳,一拳递出,恐怖杀意席卷而上,神魔道图振荡不休,却始终向残念压迫而下,一重又一重,竟似要将荒古大帝压跪在地。
神帝立身天地中央,脚踩神魔道图,目光冷漠看向那尊残念,淡然道:“本帝遨游岁月长河时你还只是个蜉蝣,也敢与本帝争锋?”
“给本帝,跪下!”
神帝巍峨如天,负手从神庭踏出,脚掌已然落在荒古大帝残念头顶!
看着这一幕。
世人尽皆沉默不语,有人更是眼眶微红。
“连荒古...荒古大帝都无法逆天改命,镇压神帝么?”
道元圣人脸色复杂地看着那被踩在脚下的荒古残念,在他们这一代人心中,荒古就是无敌的。
哪怕在强大的敌人在荒古面前,都只是一拳或者两拳的事情。
他赤手空拳打上帝路,镇压当代无敌,与他生于同时代的天骄都被他打服,便是一尊绝代风华的大帝,此时却被神帝一脚踩在头顶。
大帝陨落,残念受此大辱!
这一脚。
仿佛不止踩在那尊残念身上,更是踩在数座天下人族修士的头顶。
就连帝袍染血的独臂皇甫此时都倏然露出凛冽杀意,昊天刀疯狂颤动,仿佛下一刻就要斩下。
他是荒古之后崛起的准帝,未曾经历过荒古的时代,可他以人族守护者自居,虽然出手针对大荒。
但对于荒古这个镇守人族长城的大帝,他心中也是敬佩的!
不止皇甫,就连仙风道骨的李纯阳此时都杀意沸腾,十二仙剑凝一剑,剑意长鸣,杀意沸扬。
陈二牛沉默看着这一切,他眉心处扭曲竖纹散发着朦胧青光,手中那把破烂长刀中蕴含恐怖力量,目光死死看着脚踩荒古大帝残念的神帝,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蛮荒大山中。
屠卬抬头看着天幕,准帝兵生死矛彻底复苏,看着逐渐暴躁起来的赵白观和满脸冷漠的聂九幽传音入密道:“赵老弟,老九,一会儿随我一起出手,帝境道则返还天地,于你们于我,都无异于一场天降甘霖!”
“嗯?”
聂九幽眉头微拧。
赵白观则根本没有理他。
然而下一刻。
就见脚踩荒古大帝残念的神帝忽然发出惊怒咆哮,恐怖威压弥漫,身上浮现一道狰狞裂纹,那遮天蔽日的神魔道图轰然炸开,竟是仿佛有人一刀将其从中破成了两半。
“是谁,是谁在五百年前斩了本帝一剑?”
“是谁,给本帝滚出来!”
神帝咆哮不止,又惊又怒。
身上再无半点睥睨天下的气度,仿佛一个无能狂怒的匹夫。
就连先前融为一体的魔影也被斩出,气势陡然变得弱了许多。
片刻后,他目光倏然落在屠卬身上,怨毒道:“是你,你身后的人抢了本帝的机缘,还踏入岁月长河逆行而上,在五百年前斩了本帝一剑?”
“是赤乌那王八蛋,当年就是他勾引火神和水魔两人厮杀,如今祂又藏在暗中算计本帝,对不对?”
此时神帝显得有些慌张,惊怒交加。
非帝境存在不能踏入岁月长河。
可哪怕是帝境存在,也只能在岁月长河中做一个过客而已。
或者处于当世,或者随波逐流顺流而下。
当初青帝何其强横,气象象万千,一株青莲贯穿星河,被尊为万古青天一把刀。
可他就只是顺着岁月长河流下,想要改变未来那场使大荒崩碎的厮杀而已,就被大道反噬身死道消。
而现在竟有人逆着岁月长河前往五百年前在他身上斩了一剑。
这叫他如何不惊,如何不怒。
“不可能,绝不可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不对,这座天下道则不全,最后的底蕴都被荒古耗尽,绝不会有这个人存在。”
神帝喃喃自语,不久后,他忽然站在原地,身上紊乱的道则竟又变得稳定下来:“是了,有人在五百年前出手斩了清云子一剑,不是斩的本帝。”
须臾后。
神帝身上气势再起,帝威弥漫,冷漠道:“本帝弃子认输,甘愿为棋子,头顶天地道则,脚踩逐鹿天下,气运加身,是当世最强大帝,谁能斩我,又有谁敢斩我?”
“我来斩你!”
神帝话音未落,忽然有一道疲惫声音传来。
“咚——”
神帝微微一怔,向蛮荒大山看去,只见那山野间,一个青衫少年正在擂鼓。
随着鼓声响起,荒古大帝的残念缓缓消散。
这道鼓声。
祭奠了荒古大帝的残念!
鼓声以大荒气运为引,以荒古大帝残念为辅,借陈知安的手擂响,鼓声沉闷而悠长,充满了悲怆气息,仿佛从万年前敲响,又仿佛是千古绝响。
鼓声从蛮荒大山直冲天外。
所过之处虚空尽数破碎湮灭,而神帝身上那道裂纹,也在不断蔓延,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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