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宗下宗选址在乌水畔一片大山之中。
那片大山延绵十里,高达百丈,常年云雾缭绕。
之前是南巫一座宗门所在,里面有一座元石矿,虽然出产不多,但对穷怕了的大荒天下来说,哪怕是一颗元石也是要争得头破血流,更何况是这种能出产元石的。
那宗主是一位洞天境宗师,在南疆也算一方枭雄,辖百里之地。
前些年夏侯挥军南下,那位宗主独断乌水,欲狙大唐铁骑于乌水之外。
夏侯请出苏相手书将之镇杀,率铁骑入山将那宗门连根拔起。
此后南巫望风而降,连五毒宗都开门迎王师入山,南巫国主低头称臣,如今已做客长安。
以说那位宗主算是南巫最后的脊梁。
那位宗主在南巫风评并不算好,辖地民不聊生,残酷暴烈,动辄杀人炼丹,名字可令小儿止啼,或许在独断乌水时他也没曾想过要做南巫脊梁,可惜苏如没有给他后悔的机会。
彼时夏侯画卷撕开,苏如的字从中走出,化为剑光,将他和身后的宗主峰同时劈成了两半!
如今那座宗主峰,叫做独山。
此时那独山之下人潮涌动,前来观礼的修士络绎不绝,有大荒天下宗门,也有别座天下的修士。
逍遥宗虽然在诸天下算不上最顶尖的势力,但作为第一个在大荒建立下宗的宗门,人们免不了要来探探情况。
其实到目前为止,诸天绝大多数修士也只是知道大荒未来有变化。
但变化从何而来,如何才能变中取利,绝大多数人都是两眼抹黑,无非也就是想要跟在大佬后面喝口汤罢了。
既然逍遥宗率先建立下宗,并且让位列天道榜的王琉担任宗主,想来是知道些隐秘消息,自然不能错过,再有就是他们也想看看那位陈留王的态度。
虽然陈知安嘴里说着不会阻止大家占据山头开宗立派,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万一那厮像上次那样直接安上些莫须有罪名,来个瓮中捉鳖,各个击破,岂不是要遭?
这诸多因由之下,逍遥宗一个下宗建立,倒成了一场修行界的盛会...
......
“没想到小友真是路过...”
站在独山脚下,曹司水目光扫过人来人往的修士,脸上闪过一丝哑然。
先前陈知安忽然现身,仿佛就在那里等着他们一般,让他和司火对这位名声在外的陈留王都警惕万分,甚至开始猜测是不是林青禾出卖了他们,此时见到这里人来人往的景象,才明白陈知安或许真的只是路过。
“晚辈本就只是路过。”
陈知安怀里抱着缩小本体的九头狮子,看着那被苏如一剑砍成两半的独山幽幽道:“倒是两位前辈乘舟远道而来,总不能也是路过。”
“为何不能是路过?”
许是见陈知安并不是预料中的那么诡异,曹司水脸上挂起风轻云淡的笑意,显得极为悠然。
“当然可以。”
陈知安无奈叹息一声,看着人来人往的修士缓缓道:“总归这大荒四处漏风,多两位也不算多,不管前辈是不是路过,对大荒来说都没甚分别,只求两位前辈能对大荒百姓有那么一丝怜悯,别随意动怒就好!”
“小友多虑了,本座不是滥杀之人。”
曹司水笑道:“其实本座对大荒素有几分善意,此行也只和他们一样,想要寻个山头开宗立派,传下道统罢了!”
“那就祝前辈早日寻到仙山。”
陈知安向曹司水行了个道揖,随后又道:“前辈若有中意之地,可随时传信晚辈,只要是无主之地、或主家愿卖、大唐朝廷方面不会有半点意见。”
“有劳!”
曹司含笑点头。
忽然似乎感应到什么,目光向山门处看去。
只见那里一个身穿道袍的老道士也恰好将目光看来。
四目相交。
都从彼此眼中看了一缕讶异。
片刻后,曹司水收回目光,朝陈知安微微点头,随即消失在原地,只余音传入陈知安耳中:“小友,山水相逢,你我或许有些因果,以后还会见面的,只是这席,今日就暂且余着了!”
曹司火挑衅地看了那老道士一眼。
也嘿嘿冷笑两声,消失不见!
终究是圣人,和陈知安同行这段路是因为摸不清他的底细,如今既然知道是巧合,以他们两人的位格,自然不愿在此抛头露面。
别说是逍遥宗建立下宗。
便是逍遥宗宗主在此,也不见得有让他们入山相见的资格...
........
待两人离去后。
陈知安把九头狮子老九放了下来,让它现出真身。
下一瞬山门处那人便出现在陈知安面前,朝他行道揖笑道:“原来是陈留王亲至,老道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此人正是逍遥宗大长老范遥。
之前逍遥宗选址,范遥和陈知安有过两次会面,也算是相熟。
这老道士虽然是个圣人,但处事有方,左右逢源,对谁都笑脸相待,看起来慈眉善目,像极了好人!
陈知安见过他的剑,自然知道这一切都只是表象而已。
人不可貌相。
慈眉善目不见得良善。
凶神恶煞也不见得是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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