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殷念走了后,这数十个领地的气氛就变得非常奇怪。
“好啊!”黄鹤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呸的吐出带着碎牙的血水,“你们真是殷念的好狗,呵呵。”他喉咙里发出古怪的笑声。
“老黄。”有个头发花白的领主婆婆缓缓走上前,“你也别怨恨我们,从一开始我们联合是为了自家孩子能过的更好,现如今他们确实能过的更好了,可怎么办?你们自己将好处往外推,就别怨我们之前没提醒过你们。”
“如今各走各路,各自干净!”有脾气爆的领主已经等不住了,挥一挥衣袖就要走,他急着要去用这个特图纸做出法器上战场上用,“精妙!精妙绝伦!”
不止要走,还捧着图纸啧啧称奇,“那贺丰的图纸与这一份一比,简直云泥之别,我们得承认,即便都是天才,天才之间也是有天地之差的。”
虽然贺丰的图纸是很久之前的,而画萱的图纸是新出的,可贺丰在牢里这些年不也什么都没做出来吗?
这不是江郎才尽是什么?
此人冷哼一声看向黄鹤:“老黄,我这人的性格你是知道的,我本就不是个好人,只要为了我们领地的大家伙,我做什么事情不择手段都成,咱们就此分道扬镳,你可别来沾边了!”
他冷笑了一声,直接甩袖子离开。
其他人虽然没说什么重话,可态度却清清楚楚。
黄鹤在原地喘了好几口气,他这边的几个领主才一脸惊慌的凑上来,“怎么办啊老黄!”
他们急的冒汗了都,“他们这是要彻底甩开咱们?”
“咱们,咱们……”
“闭嘴!”黄鹤厉声道,“你们急什么?真以为咱们是靠着他们的不成?呸!什么东西!”
“回去等消息。”黄鹤用帕子一点点擦着脸上的血迹,“殷念算什么东西,仗着点母树的宠爱不知道天高地厚。”
“母树领地的那些人都是一帮蠢货,占着资源却没有作为,若我们拿到了那些资源,早就更强上几倍不止了,还有虫族什么事儿?”
那几人听着这话,突然神情一动,“你的意思是,去找……”
“闭嘴,我会看着办的。”黄鹤脸上根本没有绝望的神情。
等人都走了后,他才悄悄来到了一处内室之中。
他哇的又吐出一口血,眼中怨毒更浓了一些。
他走进一间密室中,密室里头还有一层几机关,深入走下去便是一条很黑又深的长阶。
长阶下,灯火摇摇晃晃延伸下去。
直到尽头,那细微的灯火越来越多,暖黄色的光晕在狭窄的走道里投出一圈圈的波纹,越走到深处,就越是清晰,那是一尊白玉做的巨大的女像。
她端坐高台,模样慈悲,半阖着眼,唯有那鲜红的唇是这通体透白的塑像上唯一的异色。
黄鹤几步走过去就撩起衣袍虔诚的跪在了这一尊白玉佛像面前,将脑袋深深的扣在地面上:“救命啊,救命啊白娘娘!”
供奉台上除了一个白色的玉盘,便空空荡荡,连一炷香都没有。
黄鹤说完,便伸手不断的在怀中掏啊掏,掏出了拳头大小的绿色圆浆放置在玉盘上。
圆浆自发性流动。
一沾到那玉盘上,就开始往外努力的攀爬,可没有任何作用,玉盘底下就像是有一只深渊巨口一般,将那圆浆一口吞了下去。
白塑像终于动了起来。
“白娘娘!”黄鹤一脸狂热又虔诚的跪了下去。
那白塑像外多出了一个虚无黑影。
影子依稀可见是个女人模样。
“那些人都疯了!我就知道那些家伙靠不住,他们竟然都要投靠万域去!就为了这么一堆破图纸。”黄鹤整个人都想要扑到那塑像上,但又生生克制住,“幸好我之前没有将他们带到娘娘您的面前,不然岂不是污了您的眼睛?说不定那帮人为了讨好殷念还会将您供出来!”
黑影与塑像一样端坐着,终于开口说话,声音却是嘶哑难听的,“殷念和万域的动作,我听说了。”
“那是什么东西?小人得志麻雀飞上枝头了就敢在娘娘面前猖狂,便是我她也是配不上指手画脚的,若是坏了娘娘您的大计……”
黑影抬手止住了他接下来滔滔不绝的污言秽语,“那不是你能对付的。”
“娘娘?”黄鹤顿时惊了,“那,那殷念不过是一个不知道哪个犄角嘎达里出来的土……”
“闭嘴!”白娘娘一声呵斥。
黄鹤就像是遭受了什么可怕的对待一样,惨白着脸将头扣下去了。
“你去和殷念玩儿这套?”黑影微微昂起脖子,“你未免太高估你自己,你这样的,在她手上死上千百回也不奇怪。”
“行了,少说这些有的没的,对上她,你能捡回一条命都是运气好。”黑影给了殷念极高的评价。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见黄鹤实在是抖如筛糠,语气总算温和了一些,“行了,抬起头,殷念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她虽厉害,可我们也不怕她什么。”
“只是计划需要变一变。”
黑影悬浮在空中,“去,可以将东西放下去了。”
黄鹤一愣,“什么时候?我去准备……”
“不要准备,蠢货。”那声音不知怎么的,突然一改温和又变得暴躁起来,“现在!立刻!趁着他们没将你这个蠢货踢出去之前!”
黄鹤连滚带爬的跑了。
“来人!快来人!”他的影子在烛火中被拖长拉细,像一具没有血肉的皮子。
……
“还没有动静吗?有人进出黄鹤的大域吗?”通道口处,殷念问那些插在其中的暗探。
“没有。”探子们也古怪摇头。
殷念猛地抬头:“没有?黄鹤待在哪儿?”
“从您回来之后,黄鹤便一直待在自己的屋子里没有出来,哦,后来出来了一滩,但也只是去看了看天道树。”
殷念紧皱眉头。
“这不应该,他这种蠢货应当忍不住这样的侮辱才对,这不对,有哪里不对?”
殷念不断的在原地绕圈,一只手不自觉的绕上了自己的头发。
突然一阵笑声传了过来。
“小苗,我们今日新学了好多字的!”
“你看,这是你的名字,小亩。”她们歪歪扭扭写出一个‘亩’字,却是念成了苗。
殷念看着这些孩子们,脑中的郁结散了一半,下意识露出一个笑,可很快,她浑身一僵,落在那‘亩’字上!
瞳孔骤然缩紧。
殷念一把从口袋里拿出那张满是褶皱的小纸条。
阻?
如果不是阻呢?
这歪七扭八的字,看起来就和那些孩子在小苗旁边写的一样,没有笔锋,想初学者。
如果……写字的人,不认得很多字呢?
嘭的一声。
小苗将那个字打乱,还逗了孩子们一把,孩子们笑着去扑打它。
不断的围着小苗绕圈圈。、
“哈哈哈,打它打它,挠痒痒!它的根须怕痒!”孩子们很快组成队形。
而殷念握着纸张的手再一次狠狠颤了一下。
猛地看向了那说话的探子:“你方才说?他除了自己的屋子,哪里都没去,只除了,在天道树周围绕了一圈?”
“对。”探子不明所以。
可殷念却骤然色变,“不好!”
“万域的!”她大声道,“跟我走!”
早就准备好的几个分支队伍,如利箭一样蹿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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