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司马光就深吸了一口气。
“若是老夫主政,宁肯将熙河之地,让与西贼,换取两国休兵,与百姓安宁,也绝不让这等祸患有萌发的机会!”
张巽人都傻了。
我的司马相公,你在说什么?
割地?弃土?
熙宁年间,韩缜被大行皇帝逼着割了几百里东关之地与北虏,到现在都还被人骂呢!
祖宗之地,尺寸皆为王土!谁敢言弃?
何况大行皇帝尸骨未寒,就要弃其毕生心血?
少主知道会怎么想?!
他虽然才八岁,但有些时候,却成熟的可怕!
尤其是涉及大行皇帝的事情的时候!
没办法,张巽只能劝道:“相公,现在还是先想想办法,如何将两宫误会解开……”
司马光点点头:“这是自然……”
“待老夫入京,到了两宫面前,自然会解释清楚的……”
“老夫上书所言,每一个字,都未有涉及国亲外戚……”
“只是在言说都堂已亥日,明发天下的所谓‘求直言’之诏书而已!”
“这就好……这就好……”张巽松了口气。
然而……
司马光却看向汴京方向:“但,两位国亲熙河路差遣一事,老夫却也不得不上奏两宫,请另择美官安置之!”
张巽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相公!”他都要跪下来了:“万万不可啊!”
“这是少主第一次除授大臣官职!”
“那又如何?”司马光毫不在意:“少主仁圣纯厚,必能听进老夫的忠贞良言,也必能明白老夫的一片良苦用心!”
“熙河,本就是多事之地,外戚去了,就必然是祸患!”
高遵裕的教训还不够吗?
还要吃几次亏?!
当然,司马光也知道,自己需要注意一下说话的方式和方法。
要委婉一点也要慢一点。
最好拉上在京城的文彦博等元老一起进言此事。
若是可以的话,韩绛也最好能够说服参与进来。
但,司马光的决心,却是已经确定——熙河本是祸患之地,是非之所,外戚国亲去了,哪怕最初的设想再美好,也一定会变成未来的祸患。
为了防范于未然,也为了止息干戈,还天下太平。
司马光知道,他必须阻止这个事情!
无论如何,也需要阻止!
原因?
这是为天下苍生!
至于结果如何?其他人怎么想?
司马光不在乎,也不想在乎!
此事不成,他宁肯辞官归隐!
大行皇帝在日,他能在洛阳隐居十五年。
如今已是老迈之躯,残破之体,难道还会眷恋那点虚名和权位?
他是贪恋权位的人吗?不是!
王安石邪法,必须尽罢!
沿边无休无止的战事必须终结!
天下要太平,百姓要休养生息!
而,这正是他司马光司马君实余生要做的全部事情!
等下还有!
PS:晚年的司马光,已经偏执到走火入魔的地步。
唯一的好消息是,他还能听得进吕公著的劝说。
坏消息:吕公著现在在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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