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没有皮肤,很难分辨出真实长相,可我脑海中的记忆却提醒着我,他究竟是谁!
“池君屹。”
听到我唤出这个名字,他面部肌理再次扯动起来。
还没长好皮肤的脸上是没有嘴唇的,两排牙齿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诡谲。
“柠儿,为师早就提醒过你,我闭关这些天,你不得擅自离开万毒殿,你说……你这么不乖,为师该如何处置你?嗯?”
我暗自在手中凝聚灵力,并且默念着操控毒虫的咒语。
可让我诧异的是,咒语念了好几遍,墓室里的毒虫像是感应不到似的,依旧一只只一条条呆在原地,头朝着白玉缸的位置,一副顶礼膜拜的模样。
怎么会这样?
我在片刻的诧异之后,终于意识到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
记得我曾经问过殷玄辰关于蛊母神的问题,他说这世上只可以有一位蛊母神,除非上一位死了,才会诞生出新的蛊母神。
而我莫名其妙来的这个地方,应该是我还没有成为蛊母神的时候?
很快我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我灵魂穿越到与殷玄辰初遇时,也还没有成为蛊母神,但那时候却是可以操控毒虫的。
唯独与现在不同的是,现在的池君屹是有血有肉的,而那时候的池君屹却是一只法力强大的鬼。
难道是这个原因。
这就说明,那个法阵将我带到了比遇见殷玄辰更早的时候?
我不会这么倒霉吧?
好不容易跟殷玄辰有了进展,却又莫名其妙遇见池君屹。
池君屹暴露在空气中的眼球,在我手上扫过,尔后再次睨向了我。
“你想杀我?”
他声音阴冷至极,看着我的眼神里噙满了探究。
虽说他现在不是才献祭的时候,可没完全长好血肉的他,同样比正常时候要脆弱很多。
这个时候如果不动手的话,以后更加没有机会动手了。
我快速在心里斟酌了片刻,一边做出胆怯的样子,继续在手里凝聚力量。
“您是我师傅,我怎么可能有这种念头,我只是见您闭关这么久,有些担心,才想过来看看,若您不喜欢,我现在就走。”
“你担心我?”
“对呀,当然担心您了。”
池君屹轻笑一声:“量你也没有本事杀得了我!”
他得意的笑着。
从始至终没有要从白玉缸中走出来的意思。
看来在他肉身没有完全长好之前,是不能离开这口白玉缸的。
我趁着他得意忘形时,倏然从掌心飞出一根长满毒刺的藤蔓,顷刻贯穿了他的身体。
“唔!”
池君屹吃痛闷哼,垂下脸去,不可思议的看着穿过自己心脏的藤蔓,又抬眸看向我。
“谁教你的?”
“去地狱里面问吧!”
我两眼充血,阴狠的说着,接连又从指尖迸射出数根藤蔓,全都贯穿了他的身体。
鲜血顺着藤蔓流淌下来。
这是我第二次杀人,可我并不觉得害怕,因为他这种恶人不配活在世上!
就在我觉得池君屹必死无疑时,他突然桀桀桀的笑了起来,尔后缓慢的抬眸看着我。
“你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嗬……天真!”
我心下一惊。
然后就看到池君屹亲手将穿透自己身体的藤蔓一根根拔了出来,而他身体上的伤口也在迅速的愈合,转瞬间便恢复如初,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我见状连忙朝着墓室外面跑,可还没跑几步,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住了似的,整个人被迫倒退。
直到我来到池君屹跟前,被他血淋淋的手用力扣紧下巴,那张狰狞可怖的脸在我面前寸寸逼近。
“说,为什么要杀我?”
“你该死!”
池君屹眉骨处的极力微微牵动了下:“谁跟你说了什么?”
“你有什么秘密是别人不能对我说的吗?”
我这话问出来,像是触到了池君屹的底线一般,扼着我下巴的手缓缓下移,转瞬箍住我脖子,狠狠捏紧。
他咬牙切齿的说:“说,是谁?”
我有些透不过气来,艰难的开口:“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池君屹这才缓缓松了手。
我目光一凛,再次朝他飞处几根藤蔓,试图趁机逃跑,可我还是低估了他的能力,也再一次落入了他的手里。
“你找死!”
池君屹这次用力的捏着我的脖子,我顿感吸进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头脑也因着强烈的窒息感不那么清明,整个身子更是软了似的,身体所有的力量,都落在池君屹扼住我脖子的手上。
他被气急了,丝毫不肯松手,依旧在一遍遍的质问我,是不是有人跟我说了什么,我才会想要对他动手。
我自然是不想死的,可我莫名其妙来到这里,脑海中的记忆混乱的连我自己都没有理清楚,想找借口随便说一个人名都想不出说谁,只有等死这一条路。
就在我觉得自己快要被池君屹掐死的时候,一道金光倏然从额间迸射而出。
下一秒。
池君屹像是被高温烫伤了似的,倏地松开扼住我脖子的手,我也趁机逃出了墓室。
我不确定池君屹伤势如何,但这座坟冢是断不敢再进去了。
担心会被他捉回去,我一口气跑出去很远,才最终停下来拼命喘气。
待气息喘匀后,我抬眸看看眼前的一切,又莫名觉得熟悉。
这是一栋极具苗疆特色的吊脚楼,有四层高,建在水上面,我凭着记忆走了进去。
并来到其中一个房间。
这是一间女子的闺房,记忆里是我住过的地方。
目光不经意瞥见地板上的暗格,凌乱的记忆提醒着我,这里面放着我曾经放在这里的某样东西。
我来到跟前,蹲下身,打开了暗格,发现里面是一个特别小的黏土罐,像是专门用来装胭脂的小陶瓷罐儿那么大,一只手就能攥在掌心里。
我缓缓打开盖子,惊讶的发现,里面竟然是两只长相怪异,却又有种莫名的可爱的小虫子。
这是蛊。
我快速在脑海中搜索了片刻,猛然意识到,这竟然是情蛊,是苗疆女孩子特有的一种蛊,从十岁开始便用自己的精血喂养,养到十八岁,这蛊也就成了。
但显然,这两只小可爱还没有成为真正的情蛊。
虽然我对前世的记忆很模糊,但它们毕竟是我从小便开始养的,那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是不能说谎的。
我随即把盖子盖好,尔后将黏土罐塞进衣襟里面。
窗外鸟儿叽叽喳喳个没完,可我来了这里这么久,却根本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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