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
而傅时宴红着眼眶,控制不住颤抖,不愿相信爷爷已经合上眼睛。
这个小老头,见证了他长大的所有过程,在国外上学的时候,他曾推开上百万的订单,来异国他乡参加自己的毕业典礼,就为了告诉他,虽然他没了父亲,但还有爷爷。
后来接手傅氏,他遇到难题,这个老头也总愿陪他权衡利弊,交代各方面的顾忌。
他爱这个孙子,比爱任何人都爱。甚至是江舒进来之前,他还在嘱咐他生意上的事情,唯恐他惹出事情得罪人,在爷爷走后没人撑腰。
傅时宴颤抖伸手,摘掉爷爷的呼吸器,分明看见,他嘴角带笑。
小老头是欣慰离开的。
这一点,江舒也明白。
两天后傅家才举行葬礼,在老宅,爷爷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
傅家有大丧,来了许多重要人物,车辆停在半山腰的路上,只有一条很小的路可以走。
葬礼上傅时宴一身黑衣,站在主位朝来祭拜的人鞠躬,表情疲惫且悲恸。
温家人也到了不少,文苏跟着忙前忙后,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已经成了傅太太。
但她没上灵前。
江舒同样一身黑衣,她已经跟傅时宴离婚,没有资格和他站在一块主持葬礼,她端了三支香,朝爷爷的照片拜了又拜。
她上完香,走到傅家人面前,一一道了句节哀,最后到了傅时宴面前,她看着他的眼睛,两人皆是沉默。
江舒握住他冰凉的手,轻声道:“节哀。”
几乎是瞬间,傅时宴握紧了她的手。
江舒明白,他快要支撑不住。
不合规矩,却有人情。刘姨把江舒留了下来,十分悲恸。
“小舒,爷爷走得突然,但遗嘱是早就立好的。”刘姨握着她的手说。
江舒当即摇头,“这不合规矩。”
“我知道,遗嘱得有律师在场。”刘姨走进房间,拿出几分文件,递给她,“这是爷爷生前留给你的。特意交代我,要交到你手里。”
江舒翻看了一下,是一些房产和投资,价值比离婚的时候傅时宴给她的还要多。
“这……”
“爷爷心疼你,总是念叨着,阿宴那边万一出事,要给你留后路。”
良善的老人,连这一点都想到了。
江舒闭了闭眼,“我何德何能。”
脑海中浮现爷爷走之前的眼神,那么清明,那么欣慰,她能够确定,那时候爷爷是清醒的,他知道她是江舒,也知道她是小小。
她想哭,最后却笑了,眼泪滑落。
这场葬礼吸引了不少人,包括乔霞,侍者不太能做主,问傅时宴的意思。
乔霞站在他面前,悲痛难忍,“不管怎么说,我跟傅家也有过缘分,是朝夕相处过的,阿宴,你让我去上柱香。”
他表情麻木,“生前没这个心,死后倒是上赶着。”
乔霞脸色难堪,“到今天了,你还不愿意原谅我吗?”
“爷爷不会想见到你。”傅时宴转身,“在我叫保镖之前,自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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