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云儿懂事,”唐岚嘴角邪笑更盛,抬手摸了摸她的面颊,“东临兮雨太不懂事,如今想来,还是皇祖母的眼光好。”
“殿下……”逐云娇羞无限,垂眸红脸。
唐岚眼底掠过冷意,随即亲自扶着她躺下:“云儿生了病,就不要勉强坐着,还是躺下吧。”
两人说着,那个小宫女将太医请了进来,太医诊了脉,开了药后便带着药箱离开。
那小宫女跟着太医去抓药,唐岚想着兮雨一个人在寝殿会想念他,便也想离开。
可逐云一把抓住他的手,双眸中都是渴求:“殿下……云儿害怕……”
唐岚背对着她,眼中满是不耐烦。
只是转身的刹那,俊脸上却全然是温和的笑意。
他掀了逐云的被子,躺了进去,“既是如此,本宫今夜陪你就是。”
“殿下!”逐云显然欣喜非常,直接往他身上依靠。
她柔软的身子擦着唐岚的身子,意思非常明显。
唐岚盯着帐幔顶部,眼中杀意顿现,却强制自己收起来。
他伸出手,拍了拍逐云的脸蛋:“云儿如今发了高烧,还是安分些好。本宫怕你……承受不来。”
逐云一愣,有些懊悔今夜装病,可如今无可奈何,总不能硬要侍寝,只得软软应了声“是”。
而另一边,东宫寝殿内,兮雨躺在床上,静静看着烛火燃烧,她等了许久,都不见唐岚回来。
直到烛火都燃尽了,她缓缓合上双眼,轻轻叹了口气。
她相信唐岚不会临幸逐云,也希望,他不要让她失望。
翌日一早,兮雨在绵儿的伺候下起来梳洗,绵儿絮絮叨叨埋怨着唐岚,锦书给兮雨套上薄纱外裳,瞪了眼兮雨,说道:“大早上的,说这些晦气话做什么?!现在最忌讳自己乱了阵脚,到时候便宜了云良娣。”
“我就是看不过去嘛!”绵儿年纪小,觉得自家娘娘十分委屈,顿时就红了眼眶。
兮雨看着觉得挺好笑的,却又不敢将唐岚的机密告诉绵儿,怕绵儿大嘴巴说出去,于是伸手拉了拉她,“有什么看不过去的,太子将来要做皇帝的,总不能只有我一个女人吧?”
绵儿听她这么说,嘴巴顿时张得能塞进鸡蛋:“娘娘,您不是说过,只许殿下宠幸您一个人吗?!”
兮雨笑了笑,看向镜子,“人总会变的。”
绵儿整个人都不好了,呆呆望向锦书,锦书却是察觉到什么,抿唇笑了笑,说道:“奴婢去看看早膳有没有备好。”
“锦书姑姑怎么也不说娘娘?”绵儿嘟囔着,抬眸却瞧见穿着赤红色绣金五爪游龙的男人负手站在珠帘下。
她吓了一跳,唐岚竖起食指抵在唇前,她连忙低头,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唐岚走过来,从背后环住兮雨的脖颈:“兮兮,昨晚,可想我?”
兮雨盯着镜子,樱唇微微翘起:“没有。”
“没有?”唐岚绕到她前面,仔细盯着她的双眼,却清晰地看见她眼下隐隐有一层青黑,他不由得意挑眉,“当真没有?”
兮雨推开他,将小脸别到一旁:“说好了我嫁过来不会受委屈,可你还不是为了你的江山,娶了别的女人吗?!你说是做戏,可谁知道你们两个昨晚做了些什么!”
唐岚愣了愣,没想到她会这般恼怒。
他以为,她是理解他的。
他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小手,声音恳切:“兮兮,都是我不好。”
兮雨抽回自己的手,别过脸,不想搭理他。
唐岚在她身边坐下,将她拥在怀中,“都是我不好,这件事过了,我保证,一定不会再娶其他女人。”
他的姿态放得极低:“兮兮,我有些计谋,需要一个中间人来传达给寿王府。逐云,她的确是最好的人选。你在踏春宴会上落水的仇,难道不想报吗?”
兮雨抬眸看他,他双眼中隐隐有暗光闪烁。
两人对视良久,唐岚清晰地注意到兮雨脸上的防备正逐渐散去。
末了,她伸出手,轻轻环住唐岚的腰,半边脸儿贴在了他的胸膛上:“唐岚,你不能不要我。”
唐岚拍了拍她的后背,她即便怀了身孕,也只比平常丰腴了些许,脸庞稚嫩,总像是还未长大的稚童。
她依赖他,她肚子里的宝宝也依赖他。他抱着兮雨,好似抱住了一整个世界,而这个小小的世界,他必须倾力相护。
他黑白分明的瞳眸中流转着淡淡光泽,既然寿王府将逐云送上门来,那么,就利用她,先从寿王府的羽翼下手好了。
而另一边,护国将军府中,赫连城负手站在院子里,桃花落了遍地,他注视着皇宫的方向,不知在回忆什么,一双素来冷厉的眸子竟透着些许柔和。
他正出神之间,一个轻飘飘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将军是在回味,和东临兮雨相处的那段时光吗?”
赫连城思绪回笼,转过身,就瞧见唐月站在桃花树下。
唐月今日特地做了一番打扮,长发梳成了灵蛇髻,簪着一根白玉雕成的牡丹发钗,身着素白轻纱长裙,裙摆绣满了牡丹花,整个人灵透雅致,十分美丽。
她盯着赫连城,却见赫连城一眼都没看她,只淡淡道:“谁放你进来的?”
唐月清楚地察觉到他眼底的不悦,冷笑一声,说道:“我在府门口碰到你弟弟赫连安,同他一道进来的,怎么,将军是要责罚你的弟弟?”
见赫连城不语,她轻盈地走上前去,伸手握住他的衣袖:“将军心中只有东临兮雨一人,那么眼中,今日可否就只有月儿一人?”
赫连城冷冷注视着她,目光从她发间的白玉牡丹发钗和裙摆上的绣葳蕤牡丹上掠过,声音冷淡:“牡丹国色天香,适合太子妃,并不适合你。”
这话语在唐月听来残酷至极,她今日这番打扮,乃是费了很大一番功夫的。
她往后退了步,笑得凄美:“那么,不知怎样的花儿,才适合我?”
赫连城沉吟良久,说道:“或许,罂粟吧?美丽,却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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