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书记,我是江文东。”
江文东的声音,从电话里清晰的传来后,除苗新之外的其它苗家族人们,全都对着苗世杰举着的电话,怒目而视!
搞得就好像,江文东敢从话筒里爬出来,大家伙就敢用牙齿。把他狠狠地撕碎了那样。
可白天江文东在带走苗世康时,却没谁敢对他有任何的动作。
任何年代,都不会缺少属鸭子、就知道嘴硬的人。
“文东同志。”
苗世杰冷冷淡淡的声音:“请问,这时候给我打电话,做什么呢?”
“苗书记,告诉您一个不幸的消息。”
江文东的声音低沉:“还请您,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苗世杰的眉梢眼角,顿时猛地哆嗦了下。
满屋子的苗家人,也都个个脸色大变。
苗世杰缓缓挺直了,原本有些佝偻的腰板:“你,说。”
“苗世康苗总——”
江文东停顿了下,才说:“他在被带去市局后,因悲伤于老母亲的去世,竟然,竟然趁看押人员不注意!以一根绳子,了解了自己的生命。”
什么?
苗世康死了?
因心伤老太太的去世,自己吊死了?
胡说!
苗家族人们一个个的,虎躯剧颤啊剧颤。
苗世杰是啥反应?
他不但早就知道苗世康,绝对活不过今晚;更是在白天时,亲自对江文东打手势。
可是当江文东亲自打来电话,说苗世康死了后,苗世杰还是觉得自己的心,猛地剧痛了下。
终究是血脉相连的手足兄弟。
这个瞬间,苗世杰忽然想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天。
衣衫褴褛的苗世康,趴在雪地上,用冻裂了的双手,奋力的扒着积雪。
只因大哥断定,这个积雪下的老鼠洞里,不但可能会有果腹的小老鼠,还会有很多粮食。
苗世康一边奋力的扒着,一边兴奋的说:“大哥,如果真有粮食的话,我们能不能让咱妈先吃?她好几天,都没吃点东西了。我怕她,撑不住。”
这一幕——
猛地从记忆最深处冒出来后,苗世杰就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撕裂。
“小康,小康,小康!”
苗世杰再也无法控制,噗通一声跪在了棺材前。
他抬手,用力拍打着母亲的棺材。
老泪纵横。
脑袋,狠狠磕向棺材时,嘶声吼道:“爹啊!妈!都是我不好,没有尽到当大哥的责任,没有保护好小康!也没保护好大姐!”
“爸。”
苗新慌忙跪地,阻止了苗世杰用力磕头。
可他的额头上,已然有血丝冒了出来。
满屋子、满院子的苗家族人,此时也都慌了。
“杀了江文东!”
不知道是谁,忽然大吼了一声,冲出了屋门。
“对,杀了他!”
更多的男性族人,在苗世杰无法控制的嚎哭中,冲出了屋子。
冲到了招魂幡,随风飘摇的大门外。
然后——
忽然有车灯亮起。
最少得四辆车的车灯,忽然从苗家老宅大门口的左右两侧,猛地亮起。
让满腔杀意冲出大门的苗家族人们,全都本能地,停住了脚步。
看向西边带着十多个人,缓步从车灯后走出来的田红敏。
田红敏的右手中,有枪!
她冷冷地看着这些人,冷冷地问:“你们,要去杀谁?你们,都想去和苗世康作伴?还是你们,真有敢和江局拼命的胆子?”
他们想去和苗世康作伴吗?
有胆子,敢和江文东拼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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