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堇白和宁琥吃的差不多了之后,两人才仰靠在沙发上望天。
喝的有些迷迷糊糊的宁琥看着周堇白的侧脸,突然开口,把清醒时说不出口的那句话说了出来。
他发自内心的感慨道:"周堇白,其实你人真的挺好的。"
周堇白倒是没喝多,他的头脑清明一片,但还是顺着宁琥的话问道:"是吗?"
宁琥刚喝进去一口啤酒,还没等咽下去呢,他就急着肯定。
"真的!你比我见过的好多好多好多人都要好!"
宁琥夸张的比划着他能比划的最大范围。
周堇白偏过头,细细的看过近在咫尺的宁琥的每一寸。
这时候宁琥也转过头,瞪着那双迷离的大眼睛看着周堇白,口齿有些不清晰的问道:"周堇白,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周堇白太好了,好到比起自己的死亡,宁琥更害怕他走向书中注定的结局。
他想知道这么好的周堇白,为什么最后会成为书里的反派。
到底是什么样的执念才能成为周堇白不顾一切,在未来拥有了这么多之后,依旧停不下脚步的理由。
周堇白重新看向天花板。
他思考了片刻才回答道:"我想成为一个相对自由的人。"
周堇白不敢奢望自由。
他只想要相对自由就够了。
他会按照父母的意愿走出人生的每一步。
因为汲取寄主养分的菟丝花是没有办法忤逆寄主的任何决定的。
他没有权利说"不"。
但他偶尔也会有想要抓住的,那些违背父母而存在的美好。
比如五岁那年因为乱吠而被送走的小狗。
比如十二岁那年被迫划掉的最喜欢的兴趣课。
比如十九岁夏天遇见的宁琥...
只要给他留下这么一点点的快乐,他就可以忍受人生中绝大部分的痛苦。
小时候,周堇白的愿望就是快快长大。
长大后,周堇白的愿望就是摆脱菟丝子的命运。
相较于普通人家的孩子,周堇白挣脱这种束缚要难上千倍百倍。
他的父母之间没有爱情,是一场最俗套的联姻。
只要家室相当,他们就会被促使成为一对恋人,组建一个家庭。
婚姻和血缘是他们这些唯利是图的商人,能想到的最完美、最牢靠的绑定对方的方式。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只有这样强强联合,才能让利益这条船,最平稳的行驶在这片满是暗礁和风浪的商海。
在没有爱的家庭里,周堇白更像是他的父母交还给家族的作品。
他的天性不重要,甚至他的优秀都没那么重要。
他身上最重要的品质就是听话。
就像是要做一个没有野心,不会挑起战争,也不会整治朝堂,只需要坐在高堂之上的傀儡皇帝。
可是...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他想挣脱,他想要哪怕只是...能决定人生中那么一两件事的自由。
自由的前提是强大,强过他依附的父母。
权利和自由在周堇白的心中是共生共死的关系。
所以书中的周堇白在能够操纵公司的那一刻,他就开始不断的敛财夺权,试图巩固自己的地位。
人一旦尝到自由和凌驾一切的滋味,冷静和理智就会不值一提。
哪怕是不择手段,他也想要自由。
本来脑袋就不太聪明的宁琥,喝了些酒之后,更是有点超载。
他拧着眉头问道:"相对自由是什么意思?"
周堇白看着宁琥清澈的见底的大眼睛,忽的轻笑。
"嗯...大概就是能永远像现在这样的意思。"
周堇白用手中的苏打水撞了下宁琥手中的啤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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