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背着宁凡穿梭在高楼林立的街道上,犹豫背负一个人,她的速度慢了许多,她的额头已经渐渐渗出了汗水,但她努力保证气息平缓顺畅,保证脚步不至于太慢。
宁凡趴在她的背上已经晕了过去,鲜血染红了凌月的背,两人就像是因为这浓浓的鲜血被联系在了一起。
她没有扭头看他,但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两人的心在这一刻仿佛也贴近了,但他的心跳杂乱而无章,显然他的情况不容乐观。
她的心揪的紧紧的,又像是被压了千斤巨石,她焦急地喃喃自语:“宁凡,你千万不能有事,我们马上就可以摆脱这些警察,你一定会安然无恙的,我不允许你离开我,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晚春的夜风微凉,仿佛柳絮拂过脸颊,却抚平不了她躁动而焦急万分的心。
渐渐的,街道两旁的高楼大厦越来越少,街道越来越窄,田野的乡土气息越来越浓。
她横跨整个城区,来到了郊区。她并没有退回殷柔的大本营,因为她明白这次的动静太大了,警方极有可能突击那个大本营,那时候他们就是瓮中之鳖。
所以,他们必须离开江南,离开城市,然后警方便束手无策。
前方出现一个荒废的农家住宅,她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把宁凡放下,看着他惨白的脸颊,摇晃了一下,见他依旧双眼紧闭。
“宁凡,你坚持住,我马上就救你。”她把宁凡扶着坐下,握住他的手心,运转功力,一丝丝力量从她的手心渡如他的手心。
最开始一点反应都没有,但过了几分钟后,一股吸引力从他掌心传来,这股吸引力很疯狂,就像是饥渴的人突然见到了泉水一样,如饥似渴地饮着。
凌月脸色微变,知道这肯定是他的古怪武功又发挥作用了,她不知道这样持续下去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她咬紧了牙关,心头没有丝毫犹豫。她明白这对她自己而言绝对是有害无利,但对宁凡的身体会怎样,她捉摸不定。
不过她一直相信宁凡,相信他那神奇而古怪的功夫,这股吸引力是自动产生的,极有可能就是为了给他疗伤。
“即便是受伤,我也不能停。”凌月没有办法,这是她如今唯一能做的,所以他必须坚持下去。
半个小时后,凌月的脸色也渐渐苍白,娇躯微微颤抖。宁凡的脸颊则泛起了一丝红晕,虽然极淡,却让凌月看到了希望,嘴角出现一丝笑意。
宁凡徐徐地睁开眼,入眼一片模糊,渐渐的,面前的一个人影清晰了,这是一个曼妙的而熟悉的脸颊,多次与他并肩作战。
忽然,他感受到了从手心传来的源源不断的能量,以及她泛白的脸颊。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大惊失色,刚想说话,却一口鲜血喷在了凌月的脸上。
美丽的脸颊被鲜血染成了血红色,遮挡住了那一丝苍白,在从破烂的屋顶照射下来的月光映衬下显的有几分恐怖。
但宁凡心头没有一点害怕,他觉得这一刻,这是世间最美丽的脸,美的动人心魄,深深地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凌月没有动,任由鲜血沾满了脸颊,她的嘴里能尝到鲜血的味道,鼻子里闻到了鲜血的气息。
这是他的气息,这是在他体内流动过的鲜血。她没有厌恶,反而望着他睁开的眼帘,嘴角勾起的笑意更盛了。
这就仿佛是一个小女孩儿得到了期盼已久的礼物,她的心田就被这近在咫尺的一张脸,一双眼给填满了。
“不可以……这样你会……受伤……。”宁凡深知《乾坤诀》的奇特之处,他修炼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完全搞清楚。现在全是《乾坤诀》自行护主所产生的反应,极有可能对凌月造成伤害,他不能这么自私,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不要说话,快疗伤。”凌月淡淡一笑,语气有些虚弱。
宁凡深吸一口气,强行运转《乾坤诀》,元气一顿,停止了吸收。
“宁凡,不要这样,你快点运功疗伤,时间紧迫。”凌月脸色微变,焦急地催促道。
“不,你不能再传功给我了,我自行疗伤,可以的。”宁凡不容置疑地拒绝道。
凌月却不依不饶地说:“不要闹了,听话,快点运功疗伤。”说着,又运功向宁凡的掌心输送力量。
然而,这力量就像是遇到了一堵铜墙铁壁,根本无法前进分毫,完全被挡在了他的掌心之外。
凌月大惊失色,“宁凡,不要阻拦,快点让我的功力进入你的身体,你需要它。”
宁凡艰难地摇头,“不,凌月,你不能牺牲自己。”
“我没事的,你以为我就这点功力吗?”凌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示意自己没事。
但其实她经脉和丹田内的力量已经少了许多,若是继续下去,她极有可能功力完全消散,这对于练武者而言是十分危险的事,最坏的结果是功散命殒,或者最后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没有一点武功。
这对于一个武者而言,无疑是致命的打击,恐怕与死亡相比是更大的煎熬。
宁凡心如明镜一样,又怎能不知凌月的危险处境,坚定地说:“你若是继续输送功力,那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见他心意已决,凌月无可奈何,只能撤功。
“凌月,如今警方肯定在四处搜寻我们,害的你和我一起变成了逃犯,对不起。”宁凡气若游丝地说。
凌月双目一凛,道:“宁凡,你说这些做什么,你若是再说这些,等你伤好后,我就离开你,让你眼不见心不烦。”
宁凡牵强地挤出一丝笑容,“不要离开我,陪着我,以后我们还要面对更多的敌人,我希望与你携手面对。”
凌月的表情凝固了,就像是一尊雕塑,但她美丽的双眸中有晶莹的东西闪动着。
她咧嘴笑了起来,雪白的牙齿与脸颊上的鲜艳的鲜血形成强烈的对比,然而却显得生动而动人心魄。
宁凡的心仿佛被一种甜甜的东西填满,他笑了,虽然嘴角仍然在抽搐,但他依旧笑着,这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在凌月的眼中却是人世间最美丽的笑容。
一种淡淡的,却异常清晰的情愫在房间里流淌,在两人对视的眼眸中穿梭,让这间破屋也显得温馨生动了许多。
良久,宁凡咳嗽一声,打破了宁静。
凌月忙问:“宁凡,你究竟是受的什么伤?”
“我的外伤并不致命,主要是中毒了,不知宋致这是什么毒药,让我运功也不太顺畅了,并且如今毒药已经进入心脉和大脑。”
宁凡以前在山林中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毒虫毒草,但与这次的毒药比起来都是大巫见小巫,他短时间内也弄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毒药,当务之急是解毒。
凌月闻言,心弦一颤,道:“毒药都进入了心脉和大脑,这下糟糕了,必须尽快把毒药逼出来。”
凌月明白像他们这种高手简单的毒药是无法发挥作用的,但只要毒药进入了心脉和大脑,那就是致命的。
虽然功力出于本能可以对毒药有一定的抵抗力,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只要毒药的毒性够强,迟早都会攻破防护,要了人的性命。
其实,先前在警局时若不是宁凡不顾伤势,强行运功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击,毒药的扩散是没有这么快的,可那个时候容不得他考虑这么多。
“宁凡,快点逼毒出来。”凌月催促道。
宁凡摇摇头,说:“你快点用我的电话通知破军和殷柔,让他们快点藏起来,警察肯定会顺藤摸瓜查到他们,他们千万不能有事。”
“可你的伤……”
“你打电话,我疗伤,快点,手机在我裤袋里,我的手行动不方便,你自己取一下。”
凌月没有再多说,直接把手探进了他的裤袋,手指摸到了手机,但她的手同时也碰到了一个软中带硬的长条似的物体。
她的心猛地一紧,她明白那是什么,那是男人最私密的东西。
饶是她身经百战,脸上也不由泛起了红晕,但犹豫她脸上全是鲜血,这一丝红晕并没有显露出来。
她赶紧摸出手机,拨通了李破军的电话,当李破军听说宁凡受了重伤之后,大惊失色。
在李破军的印象中,宁凡乃是战无不胜之人,虽然一路走来经历了许多高手,但从未受过像这次这样的重创,竟然性命也堪虞了。
“凌月,让他们带人退回江沙。”这比保安乃是堂堂正正的公司雇员,而非地下世界中人,绝对不能让他们被警方抓住,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凌月如实传达。
“凌月小姐,你们在哪里,我过来接你们。”李破军焦急地说。
凌月看了一眼气息微弱的宁凡,否定了这个提议。她当然不是怀疑李破军的忠心,而是担心他被跟踪,从而暴露了她与宁凡的行踪。
这个时候乃是宁凡疗伤的关键时刻,绝对不能被警方发现,或者被其他人打扰。
凌月又道:“李破军,宁凡让殷柔也转入地下,这段时间不要抛头露面。”
原本现在是殷柔趁胜追击,完全定鼎江南的大好时机,可现在定然不合时宜,即便错失了良机,也唯有以后弥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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