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悄然而至。
市政府大楼。
砰砰！
高青云狠狠得拍打着桌面，脸色冷然，在不远处会客区坐着的是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凌励。只是和高青云的愤怒没什么差别，他现在的心情也是恼怒得很。
“不就是一个冶金厂宿舍楼十栋楼玻璃被砸吗？他徐炎至于这样借事生非，将孙立人的所有分工全都调整，如今就只剩下一个老干部服务和工会，这算什么？是要一撸到底的意思吗？”
“他徐炎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官小，真的要是官再大点，就会将孙立人给免职！一个苏沐就够让人头疼的，现在冒出的徐炎竟然比苏沐做的更加过分。”
“他们两个一唱一和，是想要将咱们有凤市所有人当猴耍吗？是以为咱们是个人就要屈服，不屈服就会强势打压？”
高青云面露怒意愤愤不平的喊道。孙立人设敢坐着，像是木头桩子般杵在当地。凌励沉默不语。
“孙立人，你脑袋是不是进水了？在这种关键时候，怎么能说出那种话，拍拍屁股就走人，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做特别潇洒？真是糊涂啊！”
“人家现在恨不得你赶紧滚蛋，好给别人腾地方。你倒好，居然自己主动提出来，我敢说，等到你再回市公安局的时候，你这个副局长就纯粹是摆设，届时将没有谁多瞧你一眼。”高青云恨铁不成钢的喊道。
“我……”孙立人满脸舌涩，欲言又止。
“你什么你？你就是糊涂，难道说高市长说的有错吗？在这种节骨眼你要去医院住院，你住的哪门子院，别没病也给你折腾出病来。”
“听着，现在就给我回去，关于你工作调整的事情，我会和徐炎沟通的。这事不能他说怎样就怎样。”
“我好歹是市政法委书记，分管你们市公安局，你又是咱们有凤市最优秀的副局长，没谁能这样随意剥夺你的所有分工！”凌励眉角浮现出一抹冷意后沉声说道。
“多谢凌书记！我这就回去！”孙立人眉开眼笑的说道。
“赶紧走！”
高青云不耐烦的说道。孙立人急忙走出办公室。
当这里只剩下两人时，高青云坐回到沙发上，摁着太阳穴，无奈的说道：“早知道这个孙立人是这样朽木不可雕的话，当初就不应该举荐给你。现在倒好，弄的你都有些不自然。老凌，这事你怎么看？”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凌励缓缓说道，眼眸深处冷光闪烁。
“你也是这样认为的？”高青云呼吸一阵急促。
“难道不是吗？这事摆明就是这个道理。徐炎是谁的人，那是谁都能看出来的，是无条件拥护和支持苏沐。”
“他们两人以前是有过搭档交情的，而且就我收集到的资料看，徐炎几乎是和苏沐一起成长的，他们的履历上面写得清清楚楚。”
“你说在这样的情况下，徐炎空降过来不是为苏沐摇旗呐喊助威的谁相信？”凌励手指敲击着膝盖，逐字逐句的分析着说道。
“你说的没错，但这事却也是有隐情的！”
高青云眼前冒出一道亮光，眼神幽幽的说道：“你说省里会不会是对咱们有凤市的政治格局有看法，所以说在安排苏沐过来后，又空降下来一个徐炎。”
“这个……”
凌励略微迟疑，摇摇头皱着眉头说道：“你分析的也有道理，但我却不敢妄言。不过这事咱们在这里说已经没有任伺意义，徐炎已经做出的决定，我相信是不可能随便更改的。”
“我刚才那样说也是想要让孙立人有信心，别这样就被摧毁掉，毕竟他代表的也是咱们两个的颜面。”
“这事不能这样算了，苏沐不是要召开市委常委会吗？在会上我会提出来这事的！我要看看他准备怎么给我说法！”高青云义愤填膺的说道。
“这事你来提，我帮腔，咱们针对徐炎就行。”
“好！”
……
很多事想要遮掩是遮掩不住的！冶金厂宿舍楼小区这段时间原本就是有凤市争相讨论的焦点，是每家每户茶余饭后的最大话题。
如今发生这种事，更是像狂风骤雨般，顷刻间就传遍大街小巷每处。甚至这事在昨天晚上就已经在发酵，闹得满城风雨。
可能遮掩住吗？谁的家里能没有亲戚朋友，自家玻璃被砸，自家老人住院，总是要通知到位的，一传十十传百就这样传开。况且十栋楼的玻璃被砸，闹出的动静何止大，当时网上就有视频竞相传播。
黎明后，这股热潮更加狂烈。很多记者都奔向这里。很多不顺路上班的人都特意绕道过来，只为观看一眼惨状。
一时间这个小区路口的人流量车流量骤增，还没有怎样便出现大堵车，无奈之下交警只能是加派警力过来疏通引导。可饶是这样，事情还是越闹越大。
小区外面的道路上。一群人站在这里，他们拿着手机拍摄着视频。咋晚的视频始终有些模糊，哪里有现在看到的清楚。当他们看到满地玻璃渣，看到一扇扇光秃秃的窗户，看到窗户上残留着的宛如利刃般的玻璃柱时，心情是愤怒的。将心比心，要是他们家的玻璃深夜被人砸成这样，早就将那些闹事者摁倒在地往死的揍。
“这是个老旧小区，里面住着的全都是老人居多。你们说他们是造了什么孽，前段时间一直停水，那么老的岁数还要出来打水吃，有的人更是摔倒碰看。”
“现在更好，连家里玻璃都被砸碎，要是说在家里睡觉都不能安生，这还让他们怎么活呢？”
“物业呢？他们小区设有物业吗？真的要是有物业，何至于会发生这种事？”
“一听你就是外行，不清楚这里面的猫腻吧？我收到消息，说是动手砸玻璃的就是之前的物业公司，鳄鱼物业！”
“不是吧？他们疯了吗？”
“这事是有内情的，事情真相是这样的……”
随着知情人讲出里面的内情，听到这话的人骂声更是吵成一片。大家都是深受那些无良物业折磨痛苦的人，遇到这种事自然无条件的会团结起来，将鳄鱼物业骂的狗血喷头。
“这还不算，我有内线情报，想不想听？”
“啥内线情报？”
“就是昨天晚上这里其实是能避免这种惨局发生的，是咱们有凤市的110指挥中心故意将有人的举报忽略掉，说这报的假警。”
“这不他们刚忽视掉十分钟后，就发生这种事。你们说但凡是安排个附近的巡逻车过来看看，那群鳄鱼物业的家伙能不害怕？还敢这样做吗？”
“不是吧？还有这种事？要是说报警都不管用，咱们还相信谁？”
“当然话不能这样说，因为这事的疏忽，就在两个小时前，在市公安局召开了扩大会议，在会议上新上任的徐炎局长，生猛的将负责这事的孙立人副局长所有分工全都调整，将110指挥中心的主任董建国撤职查办。”
“痛快，就应该这样做！”
……
在路边站着的人群中，有着两个人看似不起眼，但他们的气场很强大。因为太过强大，以至于有人不敢靠近，反而是间接性的给忽略掉。
而在听到这些议论声后，龙震天眉字间浮现出一种阴霾。靳陈小心翼翼的扫过全场后走上前来沉声说道：“书记，这事和咱们调查的真相是没啥区别的，我想这事就是这样的，这次会发生这种情况，绝对就是孙立人的渎职！”
“只是徐炎毕竟是刚刚空降下来，能做的也只是调整孙立人的分工，要是说到拿下来的话，是不现实的。”
“不要说他，甚至就连苏沐都未必能做到。这个孙立人，就咱们得到的消息，在这里是盘根错节的。”
“盘根错节又怎样？他身处其位不谋其政，就应该调整分工。”
龙震天眼底闪烁着鄙夷冷光，想到孙立人始终是政法系统中的人物，他身上发生这种事，也是对汉蜀省政法工作的羞辱，他心底的冷意就愈发浓烈。
“你前段时间说咱们省厅有一批干部要进行轮调是吧？”
“对！”靳陈点头应道。
“好啊，既然是这样，那就给这个孙立人一个名额，让他调到省厅中，即日就参加轮调学习吧。”龙霍天淡然道。
“是，我这就安排这事。”
“马上完成！”
“明白！”
靳陈心知肚明，龙震天这是在用自己的权柄为苏沐解决问题。
同样的事情同样的人，站在高一级处理就要比同级具有优势。
省厅一纸调令，孙立人就算有再多的话语都得憋在肚子里面，你不是不喜欢做事吗？那就去一个养老的地方吧。
两分钟后。
靳陈便说已经搞定这事，省公安厅的公文会紧随其后下发，“书记，咱们现在继续调研，还是说直接去市委大楼？要是过去的话，要不要现在就给苏沐书记打个电话？”
“这件事苏沐处理的不错，当机立断就拿下整个鳄鱼物业，逮捕所有闹事者，快刀斩乱麻的解决问题是最好的办法。”
“但这里总是要善后的，你安排人盯着这里，看看苏沐准备怎么善后。现在咱们去市委大楼，不用提前打电话，我要实地考察下。”龙震天平静说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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