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正阳深吸一口气,死死盯着赵烈、费重和麻枯,一字一顿,清晰无比道,“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然后,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师父!”
“爸爸!”
“村长!”
韩特、琉璃和众多村民都跳了起来,他们都感应到古正阳的生命之火像是不顾一切的蜡烛般熊熊燃烧。
费重眼底冒出两抹诧异而迷惑的光芒,肥胖粗短的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耳孔:“你说什么?”
麻枯“骨碌”一声,吞了一大口唾沫,眼底亦放出幽光:“好,有骨气,我今天正好还没杀过人,你很值得一杀!”
赵烈盯着古正阳看了一会儿,眼神中的不解逐渐化作了羞愧,竟有些不敢和古正阳对视,叹息道:“村长,何必要自寻死路呢,你这样逞英雄,根本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亦拯救不了半个人!”
“是啊,直到今天我才发现,过去的自己究竟有多么可笑。”
古正阳苦笑道,“你才是对的,赵烈,我早该听你的话,而不是苦苦挣扎几十年,坚持一些毫无意义的东西,根本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亦拯救不了……半个人!”
赵烈眯起眼睛:“既然如此,为何还挡在我的面前?你、你可以不用死的——为什么?”
“或许……”
古正阳凄然一笑,缓缓张开双臂,护住了身后所有人,眼神却飘到了无比遥远的地方,无比美好的未来,“我也是一个傻乎乎期待着金稞能铺满整片孽土,无可救药的白痴吧!”
“都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麻枯一把推开了赵烈,朝古正阳咧开遍布利齿的大嘴,狞笑道,“破山锤是吧?死!”
就在麻枯的手臂上涌动出了六道光焰,分别在左右双拳之上形成三柄锐不可当的光刃,高高举起,锁定古正阳的颈部大动脉时,外面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深埋在湖底的晶石炸弹,激荡起了一重重汹涌澎湃的暗流,“波波波波”冲撞在铁壳大船的船底,撞得大船摇曳不定,所有人都左摇右摆。
紧接着,更远处又传来了更加剧烈的连环爆炸。
爆炸的余波,令指挥舱里的灯火都颤颤巍巍,闪闪烁烁。
在古正阳和村民们还没反应过来之前,麻枯和费重两大凶人同时从空气微妙的变化中,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对视一眼,麻枯向费重使了个眼色,后者带着四五名悍匪急匆匆地离开指挥舱,前往甲板查探。
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非但人没回来,就连通讯频道都被切断,就像是跌入一个黑洞,什么都感知不到。
原本部署在甲板上的几处暗哨,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通讯频道中只传来阵阵“沙沙”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麻枯这个刚才让众人冷汗直冒的绝世凶人,此刻终于自己也涌出了满头冷汗。
“死老鬼!”
麻枯提高了声音,面孔变得愈发狰狞,但越是狰狞就越无法掩饰他眼窝深处的恐惧,“你在外面耍什么花样!”
古正阳和诸多村民目瞪口呆,懵懵懂懂,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只有韩特和琉璃暗暗对视一眼,隐隐意识到外面的异变可能和“耀老”有关。
麻枯察言观色,知道这些村民真的一无所知,而且在赤火帮的威名镇压之下,的确生不出半分抵抗之意,重重哼了一声,让赵烈解除他们的武装,又交待了一句:“在这里看着,谁若是敢轻举妄动,立刻把指挥舱里所有人统统杀光!”
他自己则带着几名心腹回到甲板上。
然后,就和费重一样,一去不回。
赵烈和剩下的悍匪,落入进退维谷,尴尬至极的处境中。
悍匪和村民,双方大眼瞪小眼,随着时间推移,外面所有的爆炸声几乎都消失了,诡异的寂静令他们的气势对比逐渐逆转过来。
“爸爸……”
赵冲一个劲儿直吞口水。
赵烈的眼珠转了一圈又一圈,忽然道,“村长,把其他人都捆上,你带上韩特和琉璃,和我到外面查看!”
“嗯?”
另一名匪帮小头目对他的安排似乎有些意见,赵烈却回了一句:“这里无路可走,万一外面真的有事,逃都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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